焦黑的石盆裏,昏暗的油火隨著微風輕輕晃動,閃爍的光亮照映在人身上,頓時留下一個個不斷晃動的模糊陰影…
“啊~好困啊…”
倚靠在牆土石混合,不時還掉點渣的破舊塔樓上,一名守夜的年輕士兵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哈欠。
哈欠這東西顯然是會傳染的,很快一個明顯喝了酒,看起來起碼四十多歲,懶洋洋的靠躺在地上的老兵,或者說是老**,也一樣打了個哈欠。
接下來,兩人右邊的另外一名年輕士兵也未能幸免,甚至有點想要眯一會。
“應該沒人會查崗吧?”
第二名年輕士兵在心裏衡量一番,再看看附近算自己在內就三個人,不禁稍微有點心動,但是他最後還是揉了揉眼睛,再次打起精神。
這裏是噩夢要塞的東城門。
不同於寒風走廊那邊始終嚴格遵守規定,夜晚緊閉閘門的高聳的西部城牆,這裏作為深處王國境內的城門,防守可謂異常的鬆懈,近乎約等於沒有。
這也正常。
畢竟這麼久以來的和平,早已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麻痹。
要不是五年前要塞新上任的那位督軍是個刻板嚴厲的老古董,讓日常的守備工作不得不變得嚴格了許多,偶爾還派人突襲檢查站崗士兵是否偷懶睡覺,讓底層士兵普遍變的緊張兮兮的,往前推十年,東部城牆上估計連守夜的士兵都不會有。
趁機溜到那些商貿區瀟灑一圈,難道不香嗎?
“唉,都怪那個外來的家...嗝...家夥,大半夜的也不讓人睡覺...
對了,我聽那些貴族老爺家裏的仆人們說,咱們的這位督軍大...嗝....
就是因為太較真,最後在王城裏得罪…嗝…得罪了人,才會被發配到我們這荒山野嶺的,結果害得我們倒黴...”
一邊打著酒嗝,老**一邊小聲的嘀咕。
老兵左邊哈氣不斷,原本困得不行的年輕士兵,聞言頓時一個機靈。
瞥了眼身邊的老兵,抿了抿嘴唇,最後還是忍不住用腳輕輕踢了踢他,讓老頭趕緊閉嘴。
開玩笑,上麵大佬的壞話,是那麼好亂說的嗎?
這要是被外人聽見傳出去,或者被偷襲檢查的長官們聽見,他們這幾個估計都得挨罰。
很顯然,老兵被輕輕踢了一下也有點清醒,自知失言,他吧嗒吧嗒嘴,不說話了。
“我說,你們倆...嗯唔?!”
右邊的年輕士兵斜眼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開口似乎想要說點什麼。
可惜,他後麵的內容沒等說出口就被強製割了。
因為...一隻從黑暗中猛然伸出的手臂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之後更有一把利刃,瞬間洞穿了跳動的心髒!
可憐的士兵瞬間睜大的雙眼,偏藍色的眼睛,在跳動的火光中倒映出旁邊同樣被襲擊的兩個士兵的身影。
在不甘與絕望中,仿佛要蹦出眼眶的眼睛漸漸凝固,直至徹底失去了神采,最終被一隻布滿硬繭的手用力合上。
類似的一幕不斷在四周上演,在短短一分鍾內,先後有五十名神秘人爬上了東城牆,將稀疏懈怠的守衛們瞬間清繳一空。
嗯,其實總共也就十一個名守夜士兵,三人分一個都還有富裕。
“貌似比計劃的還要順利。”
一名裝扮上像是普通商人,但是手裏卻拎著一把染血長劍的年輕男子看著輕鬆拿下的東城牆,頓時在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不過,拿下城門隻是一個開始。
他瞥了眼要塞內那涇渭分明的光亮,之後帶著一部分人一起動手,悄悄打開了要塞的東門。
隨著城門被開啟,一隻不知何時便已經靠近到城門附近,身穿鎧甲全副武裝的軍隊,有序的排著隊,放輕腳步一聲不發的進入要塞。
如果有負責入城登記的士兵在這裏,估計就會驚訝的發現,無論是那些摸上城牆的敵人,還是身穿鎧甲的家夥,他最近一個月其實都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