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文聽了這話,自責內疚不已。一時不知該如何麵對幼的陳儀,隻能躲著避而不見。
想著陳儀畢竟年紀還,等過個一兩年不定就能想通了。加上家中爹娘聽聞了幼女死訊,二老又臥病在床,便在出殯那日,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至於這些信件,是謝修文這些年來,常常寫信過來,劉老夫人以陳儀的名義給寫的回信。
信中極盡嘲諷之能事,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到此處,謝修文特意抽出一封書信來,“這些信,我反反複複看了許多次。這一封裏,儀姐兒要同謝府斷絕一切關係,老死不相往來!我娘因為這封信,哭了三三夜。從那以後,眼睛再沒能看見過東西,竟是就這樣瞎了!”
又抽出一封來,“這一封,裏麵寫著,叫我從此以後不要回信了。我總是這般打擾,每每想起爹娘慘死的模樣,直恨的想一刀砍了我才好。”
……
謝修文一封一封拿出來,陳儀便一封一封的看。果然信裏寫的,跟謝修文得別無二致。他看都不看就能脫口而出,可見這些信,確實是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以至於如今都能背出來了。
陳儀不知該些什麼。八年都沒有反應過來事情有蹊蹺,如果不是太蠢,就隻能,大舅謝修文大概是這個時代,典型的書生君子。他隻怕是從未想過,居然有人會假借他人名義,給他回了整整八年的書信。
胡嬤嬤聽得咬牙切齒,差點沒咬碎一口銀牙。不住的咒罵:“這毒婦,這毒婦……”
“都怪我,為何沒有早來看看。若是早些來瞧上一眼,又怎會被劉氏蒙騙至今!”謝修文著,掩麵又想要哭。
陳儀實在忍不住,擠兌了他一句:“大舅別哭了,現在這些又有什麼用?”
謝修文被她這話一堵,頓時被哭腔噎住,一下氣沒順打起了嗝。想要捂嘴,又覺得不雅觀,隻能憋著氣,想把嗝給憋回去。
胡嬤嬤含淚笑起來,“大爺還和時候一樣,一著急就容易打嗝……”她拉住陳儀的手,柔聲勸解:“好了,事情開了就好了。姐別生氣了,這事兒不能全怪大爺,誰知道劉氏那毒婦竟是這般狠毒。不大爺,咱們不是也沒想到嗎?”
胡嬤嬤這話倒是沒錯。其實不止是謝修文,就是她自己,這麼些年,好多回想要去看看。不是覺得沒有時間,就是覺得難以啟齒。每每想起,總是找了無數理由借口,事到臨頭又退縮了回來。
也許謝修文不是蠢,這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不是經曆過的人不會懂。
陳儀歎了口氣,慢慢走到謝修文麵前。望著這位母親的親哥哥,她的親大舅。他長得可真像娘,眉眼之中盡是溫柔。娘如果還活著,大概也是用這種溫柔的眼神看她吧……
陳儀伸出手,將手放在謝修文掌心之鄭謝修文怔怔的望著自己掌心之中,那雙纖細白嫩的手,不覺又是淚流滿麵。
手指並攏,將陳儀手握在掌心之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