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渡。
又是薔薇花開遍的日子,蒙千金起了個大早,去采了些還掛著露珠的薔薇泡茶喝。
誰都知道這薔薇花是蒙澈的命根子,卻也隻有蒙千金敢把她三叔的命根子掐了一朵又一朵。
喝過茶,做過瑜伽,蒙千金閑來無事去了蒙澈的書房。
這古色古香的書房是蒙千金最喜歡的地方,平時她會在這裏寫會毛筆字,再或者嚐試著畫一幅山水畫,今天拿起毛筆的時候她突然就不想寫字了,偏著頭想了想,她看向那磊滿著書的書櫃。
總是打擾三叔,也應該幫三叔做點事吧,嗯,幫著三叔收拾收拾書房吧。
說幹就幹!
拿起雞毛撣子,蒙千金走到書櫃前,一排排、一格格的仔細打掃。
這裏的藏書以工具書居多,什麼木工製造、紋身、園藝等等之類的數不勝數。
一邊收拾,蒙千金腦中一邊浮起渡中那張最漂亮的餐桌,還有她爹左臂自上而下盤著的那條活靈活現的響尾蛇紋身以及這滿渡的薔薇花……
她三叔真是全能型人才,能把書中的東西搬到現實中。
“好像這個世上就沒有三叔不會的東西。”蒙千金嘀咕道。
一個小時後,看著亮堂的書房,蒙千金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後,她的眼光停留在堆在角落的那個裝滿了書籍的籮筐上。
這書房哪裏都整齊有序,唯有這一框書頗是隨意。
是不是應該把它們也分門別類的收拾收拾?
如是想著,蒙千金將那籮筐拖到房中間。
籮筐裏有很多書,有用羊皮類的布包裹著的書卷,還有手工訂製線裝本,以這種線裝本的書居多。
看得出它們都有些年頭了。
“這些不會也是三叔自製的吧?”
揣摩中,蒙千金盤腿坐在地上,隨手抽出一個用羊皮卷著的書,它上麵綁著根麻製的繩帶。
直覺這裏麵肯定有著非一般的秘密,那……
看還是不看?
是個問題。
“呃,還是看看吧,不看怎麼曉得把它分到哪一類呢?”
為自己找到一個好借口,蒙千金利索的將綁著書的繩帶解開,發現是一本劄記,其上瀟瀟灑灑寫著一個字:渡。
她認得這豪放中透著婉約的字出自她三叔之手。
隻是這個‘渡’和這個別墅的名字一模一樣。
“會不會是日記啊!”
有些東西可以碰,有些東西卻不能碰。
這個如果是日記,那就是人的私隱,不能碰。
思及此,蒙千金將劄記放下。然後又隨手從籮筐中抽出一本書,一看還是劄記,上麵寫著《破曉行動》,字跡仍舊出自她三叔之手。
據說三叔當年統領著一軍破獲了許多特大的案子,想必這是三叔記錄的心得。
嗯,這個應該可以看。
蒙千金將劄記翻開一頁頁的瀏覽。
果然是案子,且是一樁非常大非常大的案子。這個案子裏神秘的記載著一個‘她’,這個‘她’是誤打誤撞進破曉行動並且無意中造成案中疑犯們六死四傷。當然,三叔對這個‘她’似乎格外的包容,為讓‘她’逃避誤殺之罪,最後完美的讓阿信姨代替了這個‘她’。這樣一來,‘她’在案中犯下的命案就都不是命案,反倒成了阿信姨的功勞。
“三叔啊,她是誰啊?惹得你為她這麼廢心廢神的籌算?是不是差點就成為我三嬸的人?”
自言自語著,蒙千金將《破曉行動》放下,隨手又從籮筐中抽出一本書,還是劄記,其上寫著《獵狐行動》。
還是三叔的字跡。
看來,這一籮筐書應該都是三叔寫的。
正尋思著呢,書房的門有響動,蒙千金回頭看過去就看到進來的正是她三叔。
“三叔。”
放下手中劄記,蒙千金跳起來,跑到蒙澈身邊給了蒙澈一個大大的擁抱,接著又討好的給蒙澈捶著肩捏著胳膊,說:“三叔今天怎麼回了?三叔辛苦了。”
上個禮拜是明昕的祭日。
明昕一生為圖宸而活。想當年,如果不是為了兒子,如果不是想為圖宸報仇,她早就隨著圖宸而去。苟活多年,自圖寬去世,明昕一生心願得了,心裏一直提著的那口氣也終於放下,自此病臥床榻。後來她自己吵著要去寺院清修靜養,蒙權便依了她。
她去了寺院後為兩個人點了長明燈,一個是圖宸,一個是阿忠。
阿忠本是蒙澈的死士,被蒙澈查出是‘內鬼’之後被蒙澈遺棄。做為死士的阿忠以死明誌。
真論起來阿忠也算不上內鬼,其實他一直就是明昕的人,除卻在蒙澈所做的DNA上動過手腳外,其餘的事他並沒有出賣過蒙澈。
明昕在寺院清修兩年後去世……
自此每年的這個時候,蒙澈都會去寺院清修一個星期。
不提往事,隻說現在。
蒙澈從寺院回來就聽阿義訴苦,說千金小姐又毀了多少多少花等等,於是他便尋著蒙千金來了書房。
瞟了眼那個籮筐,又瞟了眼被丟在地上的劄記,蒙澈刮了刮蒙千金的鼻子,說:“我再不回你就要把我那滿園的薔薇摘禿了頭。”
蒙千金可愛的吐了吐舌頭,說:“肯定是阿義叔告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