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應該受過重創,所幸張所正好經過救了那老者一命。不過,那老者遺忘了很多事,便是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了。
張所可憐那老者,覺得這老者必是經曆了什麼事才逢此大難,不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於是便給老者取名‘阿難’,所以蒙千金叫那老者‘難叔’。
哪怕那老者一身蒼桑,滿身殘疾,但老者那雙眼睛她是忘不了的,她更曾經說過‘難叔年青的時候肯定長得非常帥’的話。所以,今天看到相片中的這雙眼睛,她一眼便認了出來。
“難叔?真的?真是他?”蒙澈頗激動的問。
蒙千金點頭,指著相片道:“這眼睛,錯不了。”
“他在哪?在哪?”蒙澈再度激動的問。
蒙千金大抵上說了些這個難叔的事。
“一身傷?滿身殘疾?”蒙澈激動中站了起來,一邊握拳一邊來回的走著,“是他,肯定是他。”
━━夜闌。
想當年,夜闌抱著才出生的蒙千金一路躲避駱鼎的追殺,最後至斷崖,至死都不願將蒙千金交到駱鼎手上,更是絕決的抱著蒙千金跳下斷崖。
這些年來,所有人都以為夜闌葬身在了斷崖底,不成想他還活著?
“快,帶我去見他。”
是夜。
蒙澈的專用直升機停在了涼山衛生所前麵的空曠地帶上。
三年來,因為蒙烈和宮一的資助,這衛生所的環境越來越好,哪怕是前麵的空地也不再是泥土地,而是鋪滿了瀝青。
衛生所的院子修了非常漂亮的鐵欄杆圍院,院外有綠化帶,院子裏就更不用說了,一年四季花開不敗。而且,醫務樓、宿舍樓都經過了翻修,裏麵又特別的建起了一棟手術樓。
三年來,在這裏動手術的鄉親們不少,且享受的都是免費服務。
再加上宮一為涼山地區吸引了一批旅遊資源,於是,曾經窮得娶不上媳婦的七村八寨,如今成了一個香餑餑。
張所仍舊是衛生所的所長。
說到涼山衛生所,不得不提一下柯飛。
當年,在他欲對蒙千金行不軌那晚被糖糖一路追啄著跑出衛生所後也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後來他整個人變得神經兮兮的,總說‘有鬼、有鬼’之話。兩年前他又神神叼叼的當著一眾人的麵叫嚷著‘有鬼’的話後發了瘋的往前跑,最後失足掉下懸崖丟了性命。
柯飛死後,顏素仍舊留在涼山衛生所,慢慢的她和張所長走在了一起。如今二人結婚一年有餘,顏素還給張所生了個大胖小子。
因為柯爸爸、柯媽媽就柯飛這一個兒子,顏素憐柯爸爸、柯媽媽老來無依,她和張所結婚後,隔三岔五還是會回柯家看望二老。
這不,今天才從柯家回來就看到停在衛生所前的直升機,再一瞧是著蒙千金來了,他們急忙迎了上去。
聽蒙千金說來看難叔,張所頗是出其不意,便帶了蒙千金、蒙澈前往。結果,張所帶著他們走的並不是前往難叔家去的路,而是把他們帶到七村八寨的公墓。
“很不幸,阿難一個月前去世了。”張所說。
蒙澈隨著張所手指方向看過去,看到一座孤墳,那墓碑上的相片雖然是個老者,但一如蒙千金所言,這雙眼睛讓人一見難以忘懷,是他,夜闌。
看著難叔的墓,蒙千金覺得遺憾,來的途中大體上聽她三叔說了些有關夜闌的事,這才知道這個難叔就是當年抱著她跳崖的人……
夜闌為什麼要抱著她逃?看來,要成為一個永遠的謎了。
“阿難在臨死前倒是清醒了不少,他寫了一些東西,說是要我交給一個名叫古武門的地方。”說話間,張所蹲下,一邊用衣袖擦著墓碑上的相片一邊歎了聲,又道:“這都什麼年代了,哪還有什麼古武門?我估計阿難他是不是看武俠劇看多了?”
“在哪?他寫的東西在哪?”蒙澈失了一慣的儒雅,問得急切。
看著這麼急切的蒙澈,張所頗是詫異。心裏猜測著難道這個人和阿難有什麼關係?如是想著,張所指了指墓碑方向,回答道:“在這。”
這……
和夜闌一起埋了?
難道要挖開人家的墳?
這也太大不敬!
蒙澈和蒙千金麵麵相覷。
隻聽張所又道:“不管怎麼說那也是阿難的東西,我想它還是陪著阿難的好。就把它埋在了這裏。”
語畢,張所開始扒拉著墓碑前的泥土。
原來不是埋在了墳裏而是埋在了墓碑前,蒙澈和蒙千金雙雙長籲一口氣,二人同時蹲下,幫著張所挖。
很快就露出一個玻璃瓶,是個普通的罐頭瓶。
張所把玻璃瓶取出來,用衣袖將上麵的泥土擦了又擦,直待徹底擦幹淨這才將玻璃瓶遞給蒙澈。
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有一遝紙。
蒙澈擰開瓶蓋,抽出那一遝紙。
一張、兩張、三張、四張……
滿滿四大張紙,述盡了夜闌的一生。
隻至最後一張,蒙澈緩緩的將紙重新卷起來,對張所說:“把它們交給我吧,我會替阿難完成遺願。”
接著,蒙澈又對蒙千金說:“走吧,回家,我相信你的烈烈、十三都會對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