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純晚上仍舊被安排在蔣橋的房間睡覺,隻是,這次他乖乖的過去,沒再反抗。
最後一運動會,錢兮提出晚上聚餐。
蔣橋握著方向盤,稍稍分心:“怎麼忽然想到聚餐?”
錢兮莫名:“考完試,開完運動會,就應該要聚會慶祝啊。”
“你這兩不是一直都在慶祝?”
她偏過腦袋,對他的話感到不可理喻:“這樣大型分贓現場怎麼能算是聚會?”
蔣橋:……
“思純在學校一個多月,該吃點好的。”她轉過身去,看向後座的季思純,“想吃什麼?”
原本正對著窗外發呆出神的季思純:“……什麼都行的。”
“你這孩子怎麼老沒什麼要求。”錢兮晃晃手,歎氣,“每次想對你好,都不知道怎麼對你好。”
蔣橋微微愣住,轉而繼續看路況,舌尖抵住腮幫子,沒好氣:“怎麼沒見你想對我好?”
錢兮:“下次。”
哦,是遙遙無期的下次。
態度還極其敷衍。
季思純抬起頭,溫溫吞吞看向前麵,再清楚不過蔣橋的態度,了然點頭:“好啊,我想吃西餐。”
“耶?你以前不是不吃西餐嗎?”
她還記得之前帶他來這兒,進商場之後問他想不想吃西餐,結果那時候的家夥怯怯糯懦,搖頭:“我不想吃半生不熟的肉。”
“那也可以全熟。”
“不想吃。”家夥搖頭,“而且很拘束吧,我看電視上都是坐的端端正正的。”
於是,錢兮再也沒提過要帶他去吃西餐,隻是沒想到現在居然主動提起。
“突然想吃。”他單手撐著下巴,風從窗外吹進來,軟軟拂過臉頰,帶走燥熱。
錢兮撇撇頭,一臉莫名。
“那就吃西餐。”車子已經到校門口,蔣橋伸出手示意門未開門,悠悠往裏走,“別你舍不得請客啊。”
錢兮翻白眼:“不就是一頓西餐。”
車子緩緩停到車位上。
校園裏到處都是哄鬧聲,嘰嘰哇哇不斷,因為運動會的緣故,連帶著早讀都不必參加,錢兮將隨身攜帶的包取下,而後垂頭整理。
“你衣服帶了沒?”見她快撞上柱子,將人扯過來,“我今可沒有衣服給你穿啊。”
“昨謝謝你。”錢兮皺眉,而後晃晃手裏的包,“我有帶衣服的。”
蔣橋:“你今還挺有腦子。”
“怎麼話呢。”
蔣橋哦一聲,道歉:“不好意思,忘記了,應該是,你今難得有腦子。”
錢兮:……
“蔣橋!”
學原中學今日新聞播報:某女老師狂追男老師一千米,疑似打情罵俏。
季思純遠遠跟在身後,沒話,抬頭看向九月末的空。
今的藍格外澄淨,厚重的白雲幾朵,還有漂浮的透明的雲,遠處飛機轟隆隆飛過,際是漫的綠色——
欣欣向榮,美好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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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錢兮睜大眼,奇怪的很,“不是沒那麼快嗎?”
季思純腳尖一下一下撥著地麵,臉上笑容依舊:“我要去上班呀。”
“國慶還要上班?”
錢兮對季思純今晚要回學校的決定很是不滿,皺眉:“你這個年紀,還是要好好學習,賺錢養家什麼的,能不想就不想。”
季思純點頭,態度誠懇,出來的話卻是一如既往波瀾不驚,聽著還挺可憐:“可是我已經成年了,具有工作能力,而且我也是在空閑時間啊。”
錢兮乜他,心裏有些不痛快:“你沒必要那麼快長大。”
大學本是最好年華,能夠感受青春洋溢,可以體驗萬眾風采,可以鍛煉自我提升能力。
沒必要提前體驗社會的苦。
“我不想讓你畢業後回憶大學,隻是刷不完的盤子和點不完的單。”輕輕歎氣,錢兮是真的不想讓他大學四年活的太累,“我希望你可以根據你的專業積累經驗,可以去實習,可以去找相關工作,而不是在一家餐館裏點頭哈腰。”
季思純垂頭,轉而不在意的笑:“我現在做家教呢,也就偶爾去刷刷盤子。”
“你的規劃是什麼?”她圈起手,靠在欄杆上,耳邊是十四班嘰嘰喳喳的吵鬧聲,眼裏是讓她心疼的弟弟。
“兼職,好好學習,不讓你失望。”季思純低聲道,著著還有點兒難過,“還有,不想讓你把我當孩子看。”
“我成年了。”
依舊嘴角揚起,掛著個簡簡單單的笑,眼睛閃閃發光,似乎還是當年見到的那個少年,卻再也不是那個著自己想考大學想讓奶奶好好生活的少年。
錢兮一怔,踮起腳,伸手去夠。
季思純發現她的意圖,稍稍低下頭,讓她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