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氛圍稍稍有些奇怪。
錢兮撐著腦袋等服務員將最近新出的幾道吃送上來,懶洋洋的掀著眼皮。
她現在完全沒有欲望話,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對著吳怡然看。
對方,臉色不太好。
吳怡然想到剛剛蔣橋的話,怵得慌。
“什麼屁話。”蔣橋偏過頭,看向一臉無辜的她。
風吹得她裙擺微揚,妥貼的劉海稍稍掀起,泫然淚泣。
她是真真實實將“心疼蔣橋”表現的淋漓極致。
隻是,絲毫沒有激發對麵男饒保護欲。
“作為東道主,我應該對你禮貌相待。”蔣橋深吸一口氣,呼出的熱氣在空氣中瞬間變成一團白霧,迷迷蒙蒙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我不認為,你可以因為自己‘遠道而來’而認為自己有很大的話語權。”他稍稍低頭,正對上她淚汪汪的眼,“以前的生活我討厭,現在的生活我也是討厭的。”
“但是——因為錢兮的存在,我開始期待每一。”
他還是很有涵養,推開大門偏頭示意她進門,卻從剛剛到現在,再也沒對她過一句話。
以至於,飯桌上遲遲無人開口。
“牛奶方,糯米糍,黃金饅頭,還有韓式炒年糕。”服務員將店裏新做的吃一一擺整齊,這才笑嗬嗬的對著錢兮笑,“錢兮姐,你這幾沒怎麼來,老劉都不想做了。”
“不想做了?”她皺眉,奇怪得很,“不是我們這兒待遇好,怎麼忽然不想做了?”
服務員笑出聲,神采飛揚的:“老劉懷疑是不是換了老板,怎麼老板老不來店裏,這是想你了呢。”
“就老劉喜歡開玩笑。”她也跟著淺淺的笑了笑,“跟他,扣工資了啊。”
“好嘞。”
服務員衝著吳怡然微微點頭,視線落到蔣橋身上,笑的倒是燦爛了些:“蔣橋哥,一定要嚐嚐我們的黃金饅頭,是錢兮姐特意讓廚房做的,是您最喜歡吃啦。”
“好了,外麵不忙?”錢兮轟人,指指外麵熱火朝的大廳,裝模作樣的黑臉,“別在這兒偷懶了啊。”
“好嘞。”
服務員一走開,包廂裏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吳怡然雙手攪著,忐忑得很,終於沒忍住,嘀咕一句:“錢兮姐姐,你是這兒的老板啊?”
錢兮抬起頭,目光涼涼,上下掃了她一眼,哦一聲,指指自己的嗓子:“嗓子不好,就不回答你了。”
吳怡然:???
你嗓子不好,你不還是了這麼一句話嗎,就點個頭的事兒,你跟我你嗓子不好?
“那是應該多喝點兒蜂蜜水潤潤嗓。”蔣橋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掏出水杯,遞上去,“讓你自己帶水肯定又不帶。”
“這不是你的杯子比較帥。”錢兮噘嘴,“我看上你杯子這麼久了,也沒見你給我買一個呀。”
他撇撇嘴,沒好氣:“跟我用一個省點錢不行?”
“你什麼心思我還不知道。”
吳怡然冷眼看著兩個傳中的東道主互相眉目傳情,張張嘴,打斷:“這個杯子還是分開用比較好吧,注意衛生總是沒錯的。”
蔣橋端著水杯的手一頓,轉而輕飄飄一句:“沒事,我們兩個人,就是一個人。”
吳怡然:??
這還是當初那個桌子理得整整齊齊,碰到別人都恨不得用一遝餐巾紙給自己擦洗一遍的那個蔣橋嗎?
這是當初在海中以潔癖出名的那個蔣老師嗎?
“你潔癖好了?”吳怡然皺眉,不敢相信的很,“不是對人很挑剔的嗎?”
錢兮單手撐著臉,腮幫子被她的手按進去一塊,話的時候頭一點一點:“蔣橋你有潔癖啊?我怎麼不知道?”
印象裏,好像第一次見麵他們兩個就是打打鬧鬧的,互相推推搡搡碰來碰去的機會多得是,也沒見他怎麼不耐煩過啊。
“對你免疫。”
錢兮:“可平常也沒見你怎麼反感別人啊。”
“別人碰不到我。”他按住錢兮的腦袋,好笑得很,“就算碰到了,我也不在你麵前表現出來啊。”
還能這樣?
“為什麼啊。”
蔣橋撓撓後腦勺,還挺不好意思:“主要是,自己想要在你麵前表現好一點?潔癖出去,總是讓人覺得這個人太注重細微之處,心生反感的。”
在她麵前表現好一點兒?
錢兮嗤一聲,半點兒沒猶豫,直接拆穿他:“你可以一點兒也沒想在我麵前表現的好一點兒。”
該懟還是懟,該嘀嘀咕咕還是嘀嘀咕咕,該挖坑還是挖坑。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兩個饒相處方式就是打地鼠,偶爾她是地鼠,偶爾他是,誰遊戲得分高,誰就贏了。
吳怡然看著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全然沒有剛剛的“我嗓子不好”這樣的情況,不知不覺的,眼裏又沁零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