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薑西下意識的眉心一蹙,第一反應是厭惡,有些人是受害者,但受害者不等同於好人。
秦佔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陶恒鈞緊緊地拉著陶希婷,醫生跑到門口叫護士,整個病房被無形的玻璃分割成兩段,一段雞飛狗跳,一段靜默無聲。
護士端著托盤跑進來,醫生要給陶希婷處理頭上的傷,她情緒激動,不讓人碰,醫生看向陶恒鈞,是要打鎮定劑。
陶希婷瞪大眼睛,“別碰我!都別碰我!”
陶恒鈞跟兩個護士都有些按不住她,無奈之下點頭答應,醫生拿起托盤上的針管,推藥,陶希婷死命掙紮,“媽!媽媽救我!媽……”
醫生給她注射鎮定劑,她用力抓著床單,大聲喊叫,藥效沒那麼快,陶恒鈞和護士都不敢馬上鬆手,陶希婷哭著喊:“哥……”
陶恒鈞:“我在。”
結果陶希婷:“二哥,二哥救我。”
秦佔走到床邊,睨著床上狼狽不堪的人,陶希婷淚流滿麵,想要抬手夠他,被護士按著手臂,動彈不得,唯有唇瓣不停發抖,卻不出一個字來。
不過半分鍾的樣子,陶希婷漸漸失去了掙紮的力氣,兩個護士率先放手,隻剩陶恒鈞還伏在床邊,像是一個動作堅持了太久,起不來,把頭埋在床邊,從無聲到哽咽出聲。
陶希婷蒼白著一張臉,臉上分不清是汗還是淚,鎮定劑讓她垂下了一半的眼皮,她折騰不動,一眨不眨的望著秦佔,在不得不閉上眼之際,眼淚從眼眶中滑落。
醫生轉頭對秦佔:“鎮定劑隻能起到暫時緩解的作用,這種事還是要傷者自己心裏想通,不鑽牛角尖,不然一直這樣很危險。”
秦佔道:“請你們做好保密工作。”
醫生馬上道:“這是當然,我們醫院不會泄露任何有關患者的病情和隱私。”
醫生護士離開之後,病房裏隻剩陶恒鈞壓抑的哭聲,秦佔給人打了個電話,安排轉院,電話掛斷後:“晶姨那邊誰在照顧?”
陶恒鈞抬起頭,低聲:“我出來得急,讓護工替我看著。”
秦佔問:“她不知道吧?”
陶恒鈞馬上搖頭,“我哪敢跟她,婷婷給我打完電話,我找了個理由趕緊出來,本想把她送到協和,她不去,非讓我找個私人地方,怕被人知道。”
“她在哪出的事?”
“婷婷用別人的手機打給我,我去她們學校附近接的她,她什麼都沒,隻…是楚晉行。”
陶恒鈞怯怯的,像是不得已都不願提到某個人的名字。
秦佔麵無表情,“楚晉行,是他本人還是他找人做的?”
陶恒鈞垂著視線搖頭,秦佔眼底滿是慍怒,“她怎麼會跟楚晉行搭上?”
陶恒鈞欲言又止,秦佔翻臉,“你看清楚,現在躺在這的是你親妹妹,你是不是孬種當慣了,忘了怎麼挺直腰杆當個人?”
陶恒鈞痛苦的垂下頭,不敢看秦佔,更不敢看陶希婷,被逼到極處,他啞聲:“她嫌我跟楚晉行服軟道歉,嫌我窩囊,去找楚晉行,把他惹急了……”
閔薑西聞言,突然有種想出去透口氣的衝動,陶希婷怕不是嫌命長,她有什麼資格去找楚晉行?是楚晉行逼陶恒鈞跑去下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