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三十四度,程雙沒開空調還裹在被子裏,一點都不熱,渾身發冷,打從心裏覺得冷,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哪怕她有丁點兒的行差踏錯,那今晚回家的就不是人,而是孤魂野鬼了。
太害怕,程雙開著燈,連眼睛都不敢閉,困得不行還不能睡覺,精神和心理雙重折磨,半夜三更,她突然聽到門鈴響,突兀的聲音直接讓她心底一沉,本能恐慌。
確定不是自己聽錯,程雙怕吵醒程春生,還是掀開被子下床,不撒謊,她伸手敲了敲膝蓋才勉強站穩。
門鈴是樓上的,程雙來到門邊,透過貓眼看清外麵的人,隨即打開房門,驚訝的問:“你怎麼來了?”
冼佐一眨不眨的看著程雙,程雙覺得他臉色不大好看,跟平常的難看不一樣,果然,幾秒過後,冼佐一把將她拉到懷裏,用力抱住,一瞬間,程雙抓緊冼佐背後的衣服,視線頓時就模糊了。
冼佐抱得很緊,程雙渾身都在發抖,委屈到極致,她將所有情緒淹沒在無聲裏,一聲不吭,她越是這樣,冼佐越是心裏揪得發緊。
程春生從臥室出來,先是看了眼開著房門的次臥,緊接著看到門口處緊緊擁抱的兩人,下意識的低聲念叨:“呦,我回去睡覺了,你們聊吧。”
怎麼出來的,又怎麼進去了。
程雙不敢哭出聲,不敢讓程春生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麼,一直在忍,冼佐幹脆將她抱出家門,把房門關上。
兩人來到樓梯間,冼佐仍舊抱著程雙,低聲:“對不起。”
程雙終是抽泣出聲,拽著他身上的恤,眼淚把他前襟都打濕了,冼佐習慣了隨身放著一包紙巾,抽了一張給程雙擦眼淚,程雙什麼都不想做,隻想用力抱著他,隻有這樣才能無限接近安全感。
冼佐一手攬著她,另一手幫她擦眼淚,低聲問:“別哭了行嗎?”
程雙竟然乖乖的點頭,然後努力忍著眼淚,冼佐見狀,心口驟然一疼,更低的聲音:“想哭就哭吧。”
程雙搖搖頭,生生咽下嗓子眼的酸澀,“我哭完了,沒事兒了。”
冼佐幫她把臉上眼淚擦了,拉著她的手,“走。”
程雙被他拉出樓梯間,眼看著不是送她回家的方向,悶聲問:“去哪兒啊?”
電梯門打開,冼佐拉著程雙進去,程雙猜出來,出聲:“我沒事兒,你陪我在樓下走走就行。”
冼佐一言不發,到了樓下,拉著她的手往大門方向走,程雙用力往回拉,“我不去…”冼佐暗暗用力,沒有拽疼程雙,但她的腳根本不聽使喚,被他拉著往前走,冼佐往前使勁兒,程雙拖著往後使勁兒,她腳上還穿著拖鞋,身上還穿著睡裙,見冼佐鐵了心,趕忙道:“我不去見顏,你放開我。”
冼佐沉著臉:“我在。”
他在,沒人敢動程雙一根手指頭。
程雙死拉著冼佐的胳膊,站在原地道:“我不是害怕她,你先聽我把話完…”冼佐看著程雙,程雙還是有一刹那的委屈,眼眶含淚,頓了幾秒才道:“今浴池送我去飯店,路上我倆去半甜買東西,我開玩笑了一些對你不好的話,具體什麼我也忘了,反正就是隻看上你的錢,沒看上你的人之類的,顏當真了,把我叫過去了幾句,我跟她把誤會清了,她也沒把我怎麼著,還讓人送我回來,你別去找她,本來沒多大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