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振舟從夜城過來，整個殯儀館提前封館，今隻招待他們，鄺振舟和沈姣並肩走在陌生的走廊中，他低聲：“怎麼好像每一個殯儀館都長得差不多，這麼多年也不變樣。”
沈姣毫不避諱的道：“您想到舅舅了嗎？”
“……我這一輩子，不知道進過多少次殯儀館，你舅舅一家出事兒之後，我再也不來了，除非我死的時候，這又來了。”
鄺振舟沒哭，隻是聲音透露著濃濃的疲憊和無力感。
沈姣道：“人各有命，世事無常，您也別太傷心了，人總要往前看。”
這種話，換第二個人，肯定就是惹事的話，偏偏沈姣就沒事，鄺振舟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是啊，人隻能往前看。”
兩人在外麵溜達了半個多時，鄺振舟回來，翁洵洵才開始火化，見翁洵洵最後一眼的時候，鄺美月一家還是哭得很傷心，就連鄺美雲一家也紅了眼，鄺美星心軟，一直在默默地掉眼淚，沈漢農拉著她的手，給她安慰。
在場唯一沒哭的人就是沈姣，也隻有她敢不哭，等待火化的時間裏，林敬私下給沈姣遞了個袋子，裏麵是牛奶和麵包，“吃點兒東西，聽三姨你早上沒吃飯。”
沈姣接過，“謝謝哥。”
林敬淡笑，“我們都多長時間沒見了，感覺你又長個兒了。”
沈姣插上牛奶，出聲回道：“去年過年時候見的，我剛體檢，比去年長了一公分。”
林敬：“看來國外水土挺好，有空我也過去長長個兒。”
沈姣道：“過來給我打電話。”
林敬莞爾，“開玩笑的，你那麼忙，成泡在實驗室裏，聽外公給你打電話都要挑你有空的時候。”
沈姣道：“沒那麼誇張，實驗室之前正好接了個項目，加了一段時間的班。”
“都出國四五年了，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沒想過。”
林敬有幾分好奇，“在國外談男朋友了嗎？”
“沒有。”
“那怎麼不想回來？
三姨和三姨夫都在國內，外公也在，你不想大家？”
“他們想我會去國外看我。”
沈姣喝了半盒牛奶，又開始吃麵包，她臉上沒化妝，也沒塗口紅，吃東西不用顧忌，不扭捏，也不算豪放，就是恰到好處的舒服，穿著打扮都很隨意，誰能想到她是鄺振舟的外孫女，還是最寵愛的一個輩。
林敬笑得滿眼寵愛，“我什麼時候能有你這份自信。”
沈姣道：“中考差十分滿分，高考差十二分滿分，海大法律直博，又有三個碩士學位，聽你上個月又拒絕了範爺爺家的孫女，那女孩我見過，號稱海城三美之一，她追你也有一兩年了吧？
你的人設就是人生贏家，還告訴我沒自信，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有點兒自負了。”
林敬忍俊不禁，才笑了兩聲忙收回來，作勢往門口看，低聲道：“你別逗我，讓二姨家裏人看見，一準要罵我。”
沈姣不苟言笑，也不置可否，林敬道：“我們都一樣，可能學習上有點兒賦，範敏是長得好看，但也不是好看就一定合適，不喜歡就趁早跟人，女孩子的大好年華就這麼幾年，別耽誤人家。”
沈姣一本正經的下結論：“好男人的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