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殺字說完,宰予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隻幾息時間,便將群盜製服。沒有用任何的法術神通,隻是像一個遊俠一樣,奪取兵器,廢除他們的戰鬥能力,將之一一扔到地上,如同在倒掉爛泥。
這群強盜已經站不起來,想開口卻也隻是嘴巴動動,說不出話來。費了很大力氣,最終就隻是“唔唔”兩聲。
鈴兒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感到茫然,這群人,都廢掉了?
宰予把手中的刀丟在鈴兒麵前,說道:“他們本想欺負你,但是遇見了我,沒有欺負成。他們想要欺負你的仇還在,並不會因為我而有所折損,這個仇,你自己報。”
鈴兒抬起頭,看了看宰予的眼睛。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充滿了決絕的色彩,似一個死士,為了自己的任務甘願不死不休。
宰予就站在她身前,由著她看,他也在盯著她。一個人的仁慈不可太過泛濫,否則便會是一種沒有膽氣的懦弱。他憎恨這種懦弱,廉價而沒有任何的意義。
鈴兒就在他的注視下,握住了身前的刀,從地上站起身來。走到那群強盜身邊,一刀一刀的插進每個人的心髒。她恨他們,是他們害一切變成了這個樣子,朝思暮念的情郎棄她而去,原以為的愛情成了苟且之歡,一個女人的夢碎了,結果就是這群強盜的命也隨著破碎。
隨著最後一名強盜的胸口被鮮血浸滿,宰予上前取走了她手上的刀,扔到一邊去。女人不該用刀的,太不美觀。該做的事情做完,他還是想看見方才的那個標致女子。
“你的那位情郎拋棄了你,你要報複麼?如果你想,我會讓他家破人亡。不需要你的手上沾血,隻需要我寫一封信出去。”
鈴兒低下頭,藏著自己的臉,臉上的神情不住變幻,一會是不舍,一會是憎恨。愛與恨在她的臉上,在她的心中反複糾纏,成了一團糊塗。
“他得到了你,又把你像隻破鞋一樣扔掉,你難道不恨他?我看你的年紀,應該也是出閣的,若是叫家中人知曉今日的事,你又如何在人間活下去?”
“他不會把我們的事說出去的,他…他是郡守家的公子,要臉麵……”
“嘖嘖,貴公子是最信不得的,你難道不知道?狐朋狗友湊在一起,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你也不過是個尋常的女子,憑什麼覺得自己不會成為他們的談資。世上沒有能瞞的住人的事,隻要他吐露一句,就早晚會傳到你家人的耳朵裏。我可以帶你走,也可以讓你改名換姓,但你的過去總是存在的,被人唾棄,被人辱罵的過去。”
鈴兒緩緩抬起頭,目光中透出一絲狠辣。宰予說的很對,隻需要他往外透出一句,便是她天大的災難。何況他是愛喝酒的,縱使沒有主動吐露的意思,也難免酒後糊塗。他與她的開始,不也是一場酒後糊塗嘛。
“好,你幫我,讓他…讓他死的痛快些……”
說著,她竟流下淚來。
宰予可以理解她為什麼會哭,但沒有理會她哭泣的行為。沒有什麼好理會的,做惡人就該放下一切關於慈悲關於愧疚的念頭。
一封信隨著南飛的大雁而去,落在京都裏的一座將軍府中,被一個嫵媚的女子拿在手裏。
建威將軍五部大都督漢光鄉候上書彈劾雁門郡太守勾結鮮卑族,私下售賣鐵器糧食等禁運物資。太傅楊俊請帝下旨誅殺雁門太守九族,帝允之,交並州牧行事。
人間死下一個郡守,在地府沒能掀起任何一絲波瀾。高官的確是少數,但放在判官府,每天都會死下一大批來。見多了,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
商鞅對這些小事完全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他現在的心思都放在地府將要新建的丞相府上。四府改製,依人間慣例,丞相是百官之首。而今扶蘇能成為地府的丞相,想來天上的始皇帝也能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