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初一是朔日,月亮最暗的時候。
除夕剛好是月末,所以除夕的夜空是看不見月亮的。
好在掬星湖畔,燈火通明。
璀璨的燈光在漆黑的夜幕裏如同散落的點點寶石,遠遠望過去,美輪美奐。
近處,路燈橘紅的燈光映在白荷的麵頰上,讓她清秀的麵龐增添了暖意。
覃津低頭看著安靜沉睡的白荷,仿佛時光已經靜止。
遠處,鍾鼓樓廣場傳來鍾聲,聲聲激越。
白荷一下驚醒了。
“新年了?”白荷問。
覃津“嗯”了一聲。
白荷忙站起身,跑到掬星湖畔,對著遠處夜幕裏金碧輝煌的鍾鼓樓揮舞著雙手歡呼著:“新年來了!新年好!”
覃津看著她蹦跳的背影頗為擔憂,生怕她一不心踩空,就會掉到湖裏去,於是起身去拉她。
白荷扭頭對他道:“可以了嗎?”
“什麼?”覃津一怔。
“對我的意見啊。”白荷的眼睛滿含期待。
睡著了還不忘這事。
覃津沉吟了一下,道:“要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白荷翻了個白眼:“你這輩子過假話嗎?”
原來在這個女人心目中,他就是這麼沒本事的人嗎?
覃津訕訕,道:“我覺得你書友圈留言的讀者得很對,你的就是一坨爛狗屎!”
白荷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真的嗎?”她心緒複雜問道。
“你過,我是個一輩子都不會假話的人。”
一輩子都不會假話,她就是這麼瞧不起他的!
白荷盯著覃津的麵孔,他話的時候一臉嚴肅,一點笑意都沒有,如此鄭重,一點兒都沒有吊兒郎當,沒有戲謔……
是的啊,覃津是一個不會撒謊的人。
覃津是一個正經人!
白荷的眼眶頓時發酸,繼而淚水就浮現上來。
覃津還來不及哄勸,她的眼淚就掉出了眼眶,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一顆一顆又一顆……
覃津有些慌:“你先別哭啊!爛狗屎不是我先的,是你書友圈的讀者的,我隻是覺得他們得對而已……”
白荷哭得更大聲了,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就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頭嚎啕大哭。
覃津急忙上前,蹲在她麵前,有些手足無措:“那個……白姐,你的也不是一無是處啦……”
“爛狗屎還不是一無是處?”白荷抬起臉,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讓覃津良心受到了譴責。
“爛狗屎……可以當肥料啊!”覃津生硬地堆起一個笑容。
“什麼屎不能當肥料?偏偏是爛狗屎,你才是爛狗屎!”白荷邊哭邊罵,語氣衝衝。
覃津愣住,嘟噥道:“白姐怎麼罵人呢?”
“不是我罵你,是古人罵你,我隻是覺得古人罵得對而已。”白荷從地上站起身,抽噎著道,“古人,子之笑於日下那坨猶爛狗屎,古人得對,你的笑容比陽光下那坨狗屎還燦爛!”
白荷著又哭了起來,肝腸寸斷,聲嘶力竭。
覃津摸了下自己麵頰,忙把臉上的笑意抹得一絲不剩,然後道:“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向你道歉。”
覃津覺得如果他不道歉的話,白荷會哭死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