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冠強這是判斷,鄭國霖不如自己混的好,故意的。
鄭國霖能猜到他心裏想什麼。
到他這種地步,就不在乎在這些同學麵前丟麵與否了,他已經完全和他們,不是一個檔次了。
“我就是在一家公司裏,做個跑腿的外勤,一月掙的錢,剛剛夠房租水電,和自己吃喝,真沒什麼好的。我喝酒認罰吧。”
完了,他把自己酒杯裏的酒,一口喝幹了。
他滿足了劉冠強的自尊,就是為了不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
果然,酒宴開始之後,他基本就變個局外人了,很少有人單獨找他喝酒聊。而酒桌上,大家基本都是圍著劉冠強,張其隆和趙輝。
這個世道,就是這麼現實。
這也正是鄭國霖一開始就想達到的目的。
不等酒宴結束就中途退席,顯得過於矯情。就在這裏忍著吧,看看大家喝差不多,偷偷走人就是了,從此再不要來參加這種變味兒了的同學會,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他身邊的袁美靜是美女,高中時代,暗戀過她的,估計不止鄭國霖一個人。
酒過三巡,大家隨意之後,跑過來找袁美靜套近乎的,首先就是劉冠強。
他硬是無視鄭國霖的存在,拖把椅子橫插進他和袁美靜之間,把他給擠到一邊去了。
果然,在他和袁美女套近乎的過程中,他開始吹他一月三千五的收入,吹他的人脈關係,聽的鄭國霖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又不得不坐在一邊聽下去。
袁美靜顯然沒瞧得起他這個副廠長,倒是和隨後過來的趙輝的熱鬧。
看來,這年頭,一個商販的價值,遠遠大於國企的分廠副廠長。
劉冠強擠走了袁美女左邊的鄭國霖,趙輝則擠走了右邊的李秀華。
張其隆有李秀華看著,倒不敢過來和大美女套近乎。
到這時候,物以類聚的自然規律就顯現出來。一桌上,那些混的不好的同學,就大多聚在一起了,他們有共同的話題。
鄭國霖也和他們在一起。
和他們在一起,他卻可以感受到同學之間,那份應該有的,暖暖的情義。
本來沒打算多喝酒的他,這時候卻和這些有著同學情義的同學們,越聊越投機,開懷暢飲了。
很快,酒桌上的酒就不夠了。
趙輝剛才喝多了的時候,吹下大話,今算他請客。
這眼看著酒菜都緊張了,就有些肉疼。
一個商販,一月有個三千兩千的進賬就不錯了,愣是要充大款。
鄭國霖高中時和他關係不錯,這回就想著趁機教訓他一回。
沒有酒了,他直接去櫃台,拿兩瓶最好的杏花村過來,一瓶就四百多,還順便要了兩包最貴的香煙。
趙輝這下就真急了。
他看出來了,這群不入流的同學裏麵,就鄭國霖能折騰。
這時候,他正和袁大美女討論火車票的事情。
原來,袁文靜也在外省工作,離著S市一百多公裏。回去的火車票買不到臥鋪,她想著趙輝在東安市場裏有攤位,離著火車站近,沒準兒就能認識火車站裏的工作人員,能給補張臥鋪。
剛才,劉冠強過來套近乎,袁文靜就問過他。
劉冠強吹牛可以,真辦實事兒就慫了。
劉冠強沒有辦法,袁文靜才再問趙輝。
趙輝整在街麵上混,比劉冠強就油滑的多。
他也搞不到臥鋪,但他不會沒辦法,而是強調春節期間不好搞,但可以試試。
袁文靜對趙輝熱情,其實就是為了那張臥鋪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