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霖醒過來，已經是下半夜了。
“這怎麼還在車裏呀？”他就問鄭秀莉。
鄭秀莉：“你睡著了，我沒忍心叫醒你。”
他按開車內照明燈，就看到暗淡的燈光裏，鄭秀莉還帶著淚痕的臉了。
“秀莉，你哭了？”
他有些惶恐不安地問。
“沒有。我也睡著了，睡覺睡的。”
鄭秀莉不承認。
他閉眼想想，他們一路回來，他過的話，就暗暗歎息一聲。
他有些過於辜負這女孩的愛了。
可是，他真的不能答應她，和她回到她的家鄉，那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去。
“對不起。”
許久，他輕輕地。
“沒事兒。”鄭秀莉故作輕鬆，“其實，不管在哪裏，隻要有你在，我就很快樂。”
“那，你，同意，咱們三個，在一起了？”他看著她的臉，有些惶恐地試探著問。
鄭秀莉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
“國霖，我真的接受不了，真的。”
鄭國霖就不再下去。
“你上樓吧。我去找家旅館，到那裏忍一宿。”他。
三個人之間的事，鄭國霖不提，鄭秀莉也就不提了。
她現在知道，不是鄭國霖不愛她，是他真的解決不了這個難題。
“我開車送你過去，然後我再回家。”她。
鄭秀莉送鄭國霖到旅館門口，沒有下車，看他從車上下來，進了旅館，便踩了油門，車子無聲地駛出去了，消失在遠處的燈光裏。
躺在旅館的床上，鄭國霖並沒有睡著。
他發現鄭秀莉和楊詩曼的不同了。
鄭秀莉的霸道和不講理，隻是表麵上的，有些甚至是針對他的。
她心裏愛著他，那是她衝他撒嬌的一種手段，或者，是一種做法。
真正的鄭秀莉，其實是很聽他的話。隻要他的對，她理解了，甚至是心裏極不情願，也會按著他要求的去做。
鄭國霖突然就有些後悔。在白莉莉出現之前，他就應該和鄭秀莉發生什麼。
那時候他們同居了，估計白莉莉就會死心，可能連來都不會來這裏。
可那時候，他剛剛穿越回來，被楊詩曼管了一輩子，已經身心俱疲。
而表麵上看，鄭秀莉就是楊詩曼的翻版，他真的是怕了。
所以，他惦記著自由，惦記著自己夢想的，豬一樣的生活。
其實，大學時代，他還是不很了解鄭秀莉。
如果那個時候，他不去追白莉莉，直接和鄭秀莉在一起，不定他們現在已經結婚了，並且有了可愛的寶寶……
如果是那樣，鄭秀莉現在，一定是十分的幸福……
可是，沒有如果。
這世界上，好多事情，都在隨時變化，都充滿了不確定。
就算他和鄭秀莉現在是夫妻，他們就幸福嗎？
也不見得。
她要回到她的大草甸子上去，他需要奮鬥出好多錢來，讓他和她的親人們，都過上富足的日子……
鄭國霖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慢慢睡過去，早上睜眼，已經十點多了。
好在他一個堂堂總監，已經用不著按點上班，也沒人敢要求他考勤了。
記得步入中年之後，他就很少有睡到十點才醒的經曆了。
一般都是到點就醒，醒了便再也無法入睡。
有時候睡覺早了，半夜醒來，便再也無法入睡，隻能無聲地，在漫漫長夜裏熬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