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胤禛在場,話不方便,日常問候之後,蘇櫻便提出要走。她的話還沒落,胤禛便站起了身,覺羅氏不好再挽留。
福嬤嬤領著丫頭婆子們浩浩蕩蕩的,把他們送出門。
胤禛讓巧慧回府,他和蘇櫻上了馬車。對車夫吩咐:“去白塔寺。”然後,捉著她的手,問:“冷嗎?”
“我自己去就行,反正就在城內,又不遠。”蘇櫻抽出手,拿了桌幾上的暖手爐,抱在懷裏,”爺剛回來,需要見的人肯定多,您先去忙吧。”
胤禛看著他剛滿十五歲的福晉,身著粉色的旗服,梳著已婚女子的包頭高髻,髻的一端插了兩枝粉色梅花鈿。
分明是軟軟糯糯的女孩模樣,卻像個大人一樣端莊的坐著。
生氣不好,同以往判若兩人。
往日隻要是跟他單獨在一起,就對他上下其手,摸臉摟脖子硬往懷裏紮,口脂蹭的哪都是。
“不是好了嗎?怎麼又生氣了?”
胤禛從她對麵的位置上,換到了她身邊,看著她紅潤的嘴。
“沒有生氣。”蘇櫻微仰著頭,看著他,溫婉地笑道:“巧慧經常自作主張,以後她的話,爺不要全信。”
胤禛看了她一會兒,輕飄飄地:“膽子不,敢騙主子了,回去就把她打死示眾,看以後誰還敢謊。”
蘇櫻:“……”
“她一大早跑去跟我,你昨晚一夜沒睡,趴在被窩裏嗚嗚地哭,想讓我陪你回來,都是她的謊?”
半後,蘇櫻接話:“沒謊。我哭了一夜,把被子都哭濕了三條。又讓她去求爺陪我回來。”
明顯的謊話,胤禛聽了卻十分開心,他勾了勾嘴角,“昨晚呢?我都要在別處睡下了,她跑去你病了,非要讓我去看看你。”
以前常耍的把戲,現在卻覺得極是丟臉。可否定了,就等於巧慧在謊。蘇櫻隻得厚著臉皮:“我讓她去的,爺還沒走,我就悔斷了腸。”
“知錯就要改,後悔就挽回。”胤禛挽了她的腰,笑道:“你平日裏耍性子,我何時跟你計較過?什麼和離,這事想都不用想。嫁給我,就是我的人,就是死了也得埋在我身邊。”
蘇櫻抬起頭,看了他片刻,沒再接話。臉色上的笑意,卻漸漸消失了。
胤禛心裏一沉。
明明表達的意思,是想永遠和她在一起。瞧她這陰鬱的臉色,難道還真想著和離呢?
他試探道:“剛才是嚇唬你的。”又裝著很開心的樣子,:“當年我還分不出黑白美醜,就稀裏糊塗的成了親。你若是走了,那我就可以重新選福晉,多好的事。”
“你真的願意放我走?”蘇櫻不敢置信的問。
陰沉的眸子瞬間閃亮。
縱然胤禛有心理準備,她這突然襲來的喜悅,還是令他猝不及防。
心縮成了一團。
臉上的笑意卻絲毫未減,聲音聽起來也正常:“你,你有什麼優點值得爺去挽留?”轉話又:“這事不能急,等爺想到了讓你走的好辦法,就告訴你。”
蘇櫻急忙點頭:“不急不急,爺慢慢想。”
胤禛沒再接話,抽出挽住她腰的手臂,拉開車廂窗戶朝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