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又覺得自己幻聽了。
哪個活膩的人,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還太後呢!
他呢?他是誰?
就在這時,九公主捂著臉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胤禛怔怔地看向她。
富存結結巴巴地問:“......怎麼,怎麼了?”
九公主搖搖頭,喘著氣說:“沒事沒事。我就是太累了,不想守了。”她實在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她該撐不住了。
柳院首擔心胤禛又要進產房,拽著他的胳膊說:“四爺穩著。生孩子就是這樣,有人生兩日兩夜呢。這一夜還沒過去。裏麵不叫人,現在誰都不許進。”
蘇櫻不知自己置身於何地。
四處雲霧繚繞。
白衣仙子在身邊托著果盤在身邊穿棱。
她沒有見過仙子,想象中的仙子就是這樣。身材曼妙,薄衣輕紗。
她截著一位仙子問:“這是何地?”
仙子衝她笑了笑,朝著不遠處一指。
那裏有一棵大樹,大樹下站著一位彩衣婦人。
腳踩浮雲,頭頂柳枝盤成的王冠。
她沒見過王冠,她想象中的王冠就該是這個樣子。
她走到婦人麵前還沒開口,婦人就對著她笑道:“你來了?這些年過的好嗎?”
她點了一下頭,算是回答婦人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她不知道答案,就沒回應。
彩衣婦人問:“你現在明白我說的話了吧?”
她不明白。
彩衣婦人:“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隻埋頭爭取還不行,還需要正確的方法。這樣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前一世,你們那樣的結局。有他的錯,但也有你自己的原因。這一世,他還是他,而你不是你了。他對你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她還是不太明白。
彩衣婦人:“隻要人活著,所有的路都不是終點。你現在得到的,如果你不努力把握,還將失去。你現在失去的,隻要你夠努力去爭取,還可能回來。”
從字麵意思理解,她明白,也認同。
不過,她現在不關心這個。
遇到神仙這種事,不是時時能有的。
她愣過神後,急聲問:“我想知道,前世我死之後,他活了多久?”
彩衣婦人笑道:“這重要嗎?前世你臨終的時候,不是已經釋懷了?”
她說:“如果納蘭說的是真話,我想知道康乾盛勢為什麼沒有他?他是不是在我去世不久,也去世了?”又質問:“他那時候才五十多歲,怎麼就死了?你們神仙是怎麼當的?不能讓盡心為民的人多活幾年嗎?”
彩衣婦人笑問:“誰說我是神仙?”
她反問:“你不是神仙,你是誰?”
彩衣婦人道:“我是你,我是你的心魔。”
她說:“我不管你是誰,你就告訴我。前世裏,我死後,他怎麼樣了?”
彩衣婦人道:“他一心追尋佛道,終於在三年後,找到了一條重生輪回之路。並把那條路給了你,讓你重新選擇。”
她怔了片刻後問;“我怎麼才能回去?”
彩衣婦人道:“回頭是岸。”
蘇櫻回頭,她心裏想的那個人,從雲霧裏走來,四下裏呼喊:“櫻櫻,櫻櫻......”
蘇櫻猛地睜開眼,看到了一雙血紅的眼睛和一張焦急的俊臉。
孫產婆驚喜道:“四爺四爺,小娘子醒了。你讓讓地方,再使一把力,就出來了。”
後來,蘇櫻問過胤禛:“我昏迷了多久?”
胤禛道:“不知道。”
蘇櫻又問九公主,九公主回答相似:“不知道,好像很長時間,又好像很短。”
還是柳府醫給了她答案:“大概有三四分鍾吧,快把我們嚇死了。您醒來後,四爺就倒下了。”
胤禛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睜開眼就急問:“......櫻櫻呢?”
高庸沒聽清他說什麼,但知道他此時關心的是什麼。歡喜地說:“東家好著呢!這會兒睡著了。恭喜主子爺,是三胞胎。一個男孩兩個女孩。”
胤禛赤著腳便往外走。
穿過客廳的時候,才發覺天蒙蒙亮了。
產房內已經收拾幹淨,又恢複了先前的模樣。床上是幹淨的水粉色薄被,蘇櫻平躺著,露著雪白的小臉在外麵。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似的遮蓋著眼睛。
柳府醫輕聲說:“東家剛睡著,四爺莫要驚醒她。”
胤禛在原地站了片刻,輕步走到床邊,把手探在她的鼻子下麵,真切地感受到了呼氣吸氣,才小心地坐在床沿。
柳府醫雖然也很累,但一點也不困,精神的很。
三胎胞啊!
母子平安。
全仗她日常照料的好。
柳府醫小聲喜悅地說:“四爺看孩子們了嗎?東家說了,就說男孩是老大。以後好讓哥哥保護妹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