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老對手此時處處透露出詭異的行為又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許墨佳見程善笙看得那麼專注,不由得也停下了作弄他的想法。
從畫麵中能夠看得出來,李穆很在意自己的儀容儀表,對著鏡子整理得極其認真,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衣服也穿得十分體麵,一張臉對著鏡子不斷地切換角度,甚至連鼻毛都檢查了一遍。
作為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容貌也看得這麼仔細,這本身就點不同尋常了,而且這還是在夢境潮汐的考驗當中,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可能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不過更古怪的還在後麵,程善笙跟許墨佳的注意力就是被後麵的事情所吸引。
李穆檢查完自己的容貌後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看,嘴角還勾起了一抹惹人深思的弧度,他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的神情絕不是在欣賞自己的那種,而是一種看著陌生人的感覺。
就在兩人疑惑他到底在看什麼的時候,一動不動的李穆突然一拳打到鏡子上,速度奇快無比且沒有任何征兆,拳頭與鏡麵發相撞,發出“砰”的一聲,將他兩人嚇了一大跳。
碎玻璃渣夾雜著他的血跡劈裏啪啦地掉在地上,他卻對此好似一無所覺,依舊盯著支離破碎的鏡子,自言自語地道:“我知道是你已經蘇醒了,前麵發生的那些事情都是你在暗中作怪,現在這個時候你還裝不覺得累嗎?我已經為我們準備了一個非常完美的地方,你若是再不出來可就沒有下一次了,我也是時候該通過考驗了。”
完這句話李穆就轉身離開了洗手間,穿過重重走廊和樓梯來到某一個房間內,關上門,打開燈,整個房間除了一盞特別明亮的中央大燈之外,別無他物。
這是一間圓形的房間,牆麵上覆蓋著一層紅布,李穆開燈之後動作沒有停留,抓起開關處的紅布猛地一扯,整塊紅布就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這個房間的真實麵貌,整麵牆壁赫然都是鏡子構成,而且還是一個整體沒有任何縫隙。
李穆緩緩地走到房間正中央,淡淡地道:“出來吧,我的影子,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我已經不想陪你玩了,好沒趣。”
“你以為就你著急?我其實比你更急!你整整占據了這具軀體二十五年,你可知道我這二十五年是怎麼過的?隻能趁你沉睡時出來活動活動,但是卻什麼都做不了,你知道這種痛苦嗎?你當然不知道,不過隻要過了今,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知道!”
另一個李穆突然憑空出現在李穆的麵前,看著李穆的眼神充滿了怨恨,反觀他們周圍的鏡子則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上麵再也無法成像。
這是什麼情況?他們所處的這一麵不是現代的夢境空間嗎?怎麼會出現這種超現實景象?程善笙看著兩個李穆互相對峙,心裏麵感覺有些異樣,自己跟大腦見麵交談時的場景不就跟這差不多嗎?
他自己經曆了三個夢境空間,現在又通過許墨佳大致地看了好些個夢境空間,對現代夢境的規則不門清,也能達到八九不離十的地步了,李穆身上發生的這一切顯然是不符合夢境規則的。
“佳佳,李穆的考驗是不是有些不正常?憑空多出來一個李穆,這是玄學世界裏麵才有的場景吧?”
活人不會被尿憋死,身邊有一個活生生的百科全書,有什麼不懂的直接不恥下問就好了,沒必要一個人在那兒瞎琢磨,一個思維健全的人就應該合理利用身邊的資源。
許墨佳不愧是在夢境潮汐中活了幾千年的人,他的話音剛落,她就以實際行動話,伸手在他的眼前一抹,程善笙隻感覺眼前一花,再看向畫麵時,房間中隻剩下了一個李穆。
此刻的他就像一個精神分裂的神經病患者,臉上的表情時而平靜,時而猙獰,舉止癲狂,對著空氣張牙舞爪,還發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看上去有點瘮人。
“我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你在我身體裏蟄伏了整整二十五年,難道成想的就隻是雀占鳩巢這點破事嗎?如今夢境潮汐隻是給了你一點沒有實質意義的希望而已,你就狂妄到覺得你能夠戰勝我了?居然在考驗中給我找不痛快!
我險些不敢想象你跟我是源自一體,你這腦子還不及我萬分之一,怎麼跟我搶奪控製權?好好地躲起來,暗中影響我的思維方式不好嗎?非要迫不及待地跳出來送死?”癲狂中的李穆突然停了下來,一道冷淡又充滿了鄙夷的聲音從他的口傳出。
完這句話,房間裏麵短暫地沉默了一下,一道歇斯底裏,低沉的聲音又從他的口中傳出,“沒有實質意義?我看你是還沒有睡醒,我與你的考驗融為一體,他是根據我而來,他可以是我,我卻可以不是他,我已立於不敗之地,無論你能不能通過考驗都對我沒有影響,你要是贏了還好,若是輸了可就要將身體的控製權拱手相讓了!”
“也不知道你是哪裏來的自信,我還沒有踏上修行之路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你的存在,我從來就沒有懼怕過你,我甚至還想早點弄死你,這個考驗隻是提前幫我完成了心願,加上你也對我構不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