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要做出來給程俊川看,他是故意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降低程俊川對他的防備,這種行為討厭是討厭了一點,但是很管用。
首先,兩人是表兄弟,沒臉沒皮的開個玩笑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次,一個人心裏若是藏了事兒,準備隱瞞另外一個人,兩人的話題正好又是他想隱瞞的那件事兒,試問誰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去開一個會讓另一個人生氣的玩笑?
最後,還能通過這種沒有眼力見的行為,把自己塑造成一個不太成熟,沒有城府的人,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程俊川在車裏跟自己了那麼多,既是曉之以情,又是動之以理,程俊川對自己的態度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兩人之間的氣氛也還不錯,
可程善笙心裏麵跟一塊明鏡似的,程俊川的問題明裏暗裏都在試探自己,甚至都搬出了炎國這個龐然大物,這種問話模式是來隨便問問的,打死程善笙也不相信。
這分明就是在懷疑自己,隻是還沒有找到證據而已。
程善笙並不怪程俊川,一來自己的確值得懷疑,二來聽了程俊川的話,他了解了個中內情,明白田中等人要是處理不好,不光人間界有大變動,修行界也會遭受到波及。
怪不得六大宗門給自己的獎勵都推遲了,是被其它事耽擱了,程善笙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不想給,找出來的借口,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不信了,起碼藥宗的人都在忙活。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4號試劑”的效果,連個殘次品都算不上,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品,不但不能將人改造成獵夢人,還會讓“魂體”發生病變,逐漸失去意識。
好消息是花大代價能治好,身體素質能夠突破正常人的極限。
泯夢人在工作上的針對,他基本上都處理好了,正式回去上班還要等到明,所以他暫時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他很想趁現在去徐雪峰那兒一趟,可是他又擔心程俊川會殺個回馬槍。
還有躲在暗中搞事的民盟人,就這麼貿然前去,被任何一方發現,都會害自己重新陷入泥沼裏麵,程善笙想了想,還是準備夜深人靜的時候去看看,到時候正好大家都在睡覺,更方便自己查探記憶。
商海市精神病防治院佳臨區分院。
一名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和眼鏡的醫生隔著護欄,靜靜地注視著那些在室外活動區域裏的病人們。
那些病人大多都比較安靜,或是發呆,或是專注地幹著自己的事兒,享受著溫和的陽光,有少部分人的智商仿佛變成了孩兒,不停地在地上打滾嬉鬧
其實能到室外活動的精神病人,病情基本上都已經穩定了下來,不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到了這個階段,主治醫生們再觀察一段時間,沒出問題就可以考慮出院了。
眼鏡醫生的目光絕大多數時間都停留在那個坐在長椅上看書的女子,那是他負責的病人之一。
一頭齊肩的短發,眉清目秀,穿著病號服也沒什麼違和感,是那種看上去很順眼的女人,柔美中透著一絲知性,她安靜地看著手裏的書,看得很認真,任誰看了也不會聯想到她竟然會是個精神病人。
就在眼鏡醫生考慮要不要喊她出來做個測試的時候,另一名穿著白大褂的男子神色焦急地跑了過來,帶出了一些動靜。
眼鏡醫生的眉頭一皺,神色有些不喜地轉過頭,聲音低沉地嗬斥道:
“這裏是醫院!你忘了要時刻保持安靜了嗎?驚擾到了複查期的病人你去跟他們的家屬解釋嗎?手忙腳亂的,是出了什麼事兒,讓你這麼慌張?”
男子動作一僵,瞥了一眼室外活動區域,連忙放輕了腳步,輕輕地走到眼鏡醫生身旁,將頭顱深深地垂了下去,聲道:“不知道您在觀察病人,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的。”
眼看男子知道自己錯了,眼鏡醫生神情略有緩和,“希望不會有下一次,吧!找我什麼事兒?”
男子依舊垂著頭,不敢抬起來,“我們剛剛接到消息,程善笙跟常寧區那邊失蹤的十五個殘次改造人有過接觸,火魂的外圍成員程俊川跟他已經接洽過了,依雷香主之見,我們應該怎麼辦?”
“程善笙?怎麼又是他!”
被稱作為雷香主的醫生驚詫地自語了一句,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還在看書的女子,眸子一閃,低聲吩咐道:“跟我回接診室談。”
男子順著雷香主的目光看了過去,恰好看到那名女子放下了手中的書籍,還微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
男子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下意識扭頭一看,發現雷香主已經轉身離開,哪裏還顧得上去好奇那名女子為何對他發笑,急忙朝雷香主的背影追去。
不多時,兩人就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屬於雷香主的接診室,男子懂事兒的把門關上,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靜待雷香主發話。
雷香主拿起筆在一張貼著那名看報女子照片的資料上填了個良好後,才對著一旁的男子問道:“消息是從哪裏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