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洋他垂下眸子,看著夏天晴放在腿上的手,手指纖細白皙,沒有做任何美甲彩繪,指甲修剪的很幹淨,隻比指緣多出一點白邊。
他搭在沙發上的手指動了動。
就在這時,大門的電子鎖響了。
……
一陣短暫的電子鈴聲,門開了,進來的是個穿著素淨的中年女人,正是陸明洋的母親江宙。
江宙見到陸明洋和夏天晴一起坐在沙發上,她先是一怔,原本有些緊繃的臉色鬆緩了些。
“阿姨。”夏天晴率先站起來,笑容柔軟的迎上去,很快接過江宙手裏的東西。
塑料袋裏麵裝著一些家常小菜,她逐一拿出來放進冰箱裏。
“哎,我前幾天聽明洋說你出差了。”江宙邊說邊打開鞋櫃,找出拖鞋換上。
“昨天就回來了,現在家裏修整了一下,今天要和明洋聊聊工作,就過來了。”
江宙笑著看了看夏天晴,一臉的滿意:“好,好,哎,你這孩子,一段時間沒見好像瘦了點?”
“哪有,我能吃能睡的。”
兩個女人聊了幾句閑話家常,江宙叮嚀著夏天晴要注意休息,好好照顧自己,夏天晴也囑咐江宙要按時檢查身體,不要太操勞。
看這勁兒頭,她們倒像是母女倆。
過了一會兒,江宙說要去趟洗手間,很快就走開了。
夏天晴又坐回到沙發上,瞅著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的陸明洋,笑容瞬間收了一大半。
“阿姨來了你也不幫忙拿東西,她現在要進去檢查細節,你也不跟著去看,你這是什麼態度?”
陸明洋懶懶的靠著沙發,手裏正在翻看她的書,嘴裏應著:“小菜隻是借口,看我這裏有沒有其他女人才是正題,她要檢查,我阻止得了麼?再說你都檢查過一遍了,我相信你。”
夏天晴沒說話,將書從他手裏抽走。
這時,江宙的聲音從主臥那邊傳來:“明洋,你來一下!”
聽上去還算溫和,卻又像是正在壓抑著情緒。
陸明洋起身往裏麵走。
……
直到進了主臥,陸明洋順手將門掩上,這才看到站在床邊,一臉挑剔的江宙,方才在客廳的溫和全都蕩然無存。
她手上捏著一根頭發,問:“天晴的頭發是黑的,直的,但你床上卻有一根棕色的,還打卷,這誰的?”
陸明洋揚了揚眉。
真是百密一疏。
江宙將頭發扔到紙簍裏,眼神犀利的看著陸明洋,說道:“從你們上高中到現在,天晴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很尊重長輩,對你也不錯。她那性子看著溫和,實際上是外柔內剛,要是有一天你真的觸及她的底線,我看你怎麼挽回!”
江宙當了一輩子的老師,就算現在退了,說話辦事也是氣勢十足。
“我的話你不要當耳旁風,你現在不當回事,將來有你哭的時候。”
陸明洋半低著頭,一聲都沒吭。
以他的經驗,但凡江宙有任何訓話,隻要不搭腔,任她發泄,一會兒就好,要是這時候回嘴,隻會讓戰爭升級。
江宙又壓著聲音說了幾句,直到話題過去了,屋裏安靜了一會兒,陸明洋見時機成熟,這才低聲說:“媽,江堰回來了。”
江宙一頓,“哦”了一聲:“都回來半個月了。上次他過來跟我和你爸吃飯,你沒在家,給你微信也不回。怎麼,你見著他了?”
“嗯。”陸明洋輕描淡寫道:“剛才在牌局上照了一麵,不過他沒打上一圈就走了。”
“他不像你,牌局他一向沒興趣,肯定是被人拉過去的。”江宙臉色稍緩。
陸明洋笑了笑,忽然話鋒一轉:“對了,他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麼,也許我能還能幫上點忙。”
“暫時不用,他說他工作都安排好了,說還是從建築師做起。”
建築師?
竟然不是做甲方?
“哦,速度倒是挺快。”
江宙歎了口氣:“江堰啊,隻要能定下心來做點事,早晚都能成大器,就怕他不定性。”
陸明洋沒應,仍是笑,隻是笑意未及眼底。
在外麵閑散了這麼久,突然興師動眾的跑回來,又在牌局上照了回麵,隻是為了做個小建築師?
嗬,騙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