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擴軍
外麵北風呼號,正在飄著大雪,屋內卻是暖洋洋的。壁爐中燃燒著木材,火炕中也有煤炭在燃燒,屋子也是用紅磚修的雙層夾壁,能有效地隔熱,所以房間裏麵非常的暖和。
李相如坐在炕上,頗為有些憂慮的道:“文約,我聽現在城裏麵流傳,宋建死之前是跟你約好了,他這才自立為王的。現在宋建已經死了,你,陳使君接下來會不會對付我們啊?”
韓遂同樣坐在被烤得熱乎乎的炕上,他的麵色有些陰沉,卻滿不在乎地道:“放心,陳使君不會對付我們的。”
“你怎麼知道?”
韓遂冷笑道:“陳文正是想要吞並下的男人,怎麼會不教而誅?他現在正是要向下人展現氣度和胸襟的時候,怎麼會在沒有證據之前就對我們動手,難道不怕寒了下英雄之心嗎?”
“可是........要是陳使君有證據怎麼辦?”李相如咽了咽口水,問道:“你老實告訴我,宋建稱王這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韓遂的麵皮抽動了一下,哼了一聲,道:“陳文正在攻破祿福之後,當場就將搜出來的書信給一把火燒了。宋建和他冊封的丞相大臣們也都是死個幹淨,那就是人證物證都沒有了。人。要不是姓陳的來了這麼一手,我哪裏還敢坐在這裏喝酒?”
李相如大叫起來,“真的跟你有關係?”
“禁聲!”韓遂怒道:“你是想讓全銀川的人都聽見嗎?”
李相如埋怨道:“做這種事情你也不通知我一聲,這下子要被你害死了!”
“哼!”
“文約,你向來算無遺策,既然挑動了宋建稱王,那就一定還有後手.......現在宋建都死了,陳使君也帶著兵馬返回了銀川,你的後手在哪裏?”
是啊,自己的後手在哪裏?每次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韓遂都會覺得羞愧,並且生出深深的無力福他的確準備了後手,哪怕是被發配到並州去了,那些後手也都還在繼續。而且他也在約定的期限之前返回了銀川。
按,事情到了這一步,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可是,臨到了最後一步,韓遂卻忽然膽怯了起來。平時的時候想了很多遍,一定要殺了陳誠,然而越是到了要發動的時候,他就越是害怕。
之所以感到害怕,一方麵是因為陳誠過往的戰績,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銀川附近的變化。他在銀川第一次見到那些工人排著整齊的隊列下班的時候,心中便是震撼不已,就算是他麾下的精銳,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仔細一問,卻原來都是附近工廠裏做功的。連工人都這麼井然有序了,那銀川的兵馬又會是何等雄壯?在銀川住的越久,韓遂心中便越是沉悶。在絕對的實力麵前,縱然有再多的計策,那也是施展不出來啊。
麵對著李相如的提問,韓遂鬱悶地道:“我哪裏還能有什麼後手?那些牙兵你就算不清楚底細,這裏的禁軍和郡國兵也是每都能看到的。見了那等強兵,我還能怎麼辦?”
李相如雙眼圓睜,吃驚地道:“就是文約你和宋建合謀,但是你後來臨陣退縮了?”
韓遂惱怒起來,“誰叫宋建那麼沒眼色的?我都被發配到並州去了,他還敢自立為王!”
李相如像是聽到了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他從起兵反叛朝廷以來,就一直跟在韓遂的身後,以為韓遂能帶著涼州人幹出一番大事業。但是一年又一年過去了,西涼軍雖然聲勢越來越大,卻一直沒能殺進關中,反而是自己人互相殺戮了起來。
在年複一年的時光中,李相如的雄心壯誌也漸漸地被消磨殆盡,現在隻想著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了。但是他沒想到,韓遂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居然能在最後關頭打了退堂鼓!
想當初韓遂殺邊章,殺北宮伯玉和李文侯的時候,是何等的英明果決,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怎麼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隻是在這一個瞬間,韓遂的形象就在他的腦海裏轟然倒塌了。
他看著韓文約兩鬢斑白的樣子,忽然間明白過來,原來韓遂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韓遂了,隻是他自己一直對發生在眼前的事情沒有注意罷了。
李相如的語氣變得蕭索起來,“文約,咱們也都老了,經不起折騰了。這次你沒動手也是好事,咱們以後就在銀川這裏頤養年。我在城外買了塊地,你也可以去邊上買個宅子,到時候咱們一起牽著黃狗去村子外麵溜達,晚上就回來一起喝酒,豈不快活?”
“牽著狗去外麵散步,”韓遂想象了一下那種畫麵,不禁笑了起來,“咱們以前也不是沒有打獵過,你我都還獵過猛獸,帶著獵犬去捕殺獵物也就罷了,帶條黃狗在村子裏麵溜達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李相如大笑起來,道:“人總是會老的,老了就不要逞能了,咱們還能遛狗,已經比很多人都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