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首(1 / 2)

至於自己的名字嘛......來更是個笑話。

父親姓伊,從便是啞巴,卻偏偏生了個急躁的性子,沒事總愛著急,一著急就隻能發出咿咿呀呀的阿巴聲。那時伊雅剛出生,在當地所產生的轟動效應,不亞於原子彈研發成功。

大家四處傳唱:“你知道嗎?老伊家那個啞巴,生了個啞巴。”大家帶著無限的好奇心蜂擁進50平米的單身公寓裏,輪番查看,不過是個再平常不過的嬰兒,隻因為出身特殊,竟被當做怪物一般展示在街坊領居麵前,有一好事者,姓名不詳,大概六七十歲的模樣,咧著掉牙漏風的大嘴揶揄道:“啞巴姓伊,生個女兒不如就叫咿呀吧!”此言一出,四座皆驚,很快就迎來了滿堂的喝彩,一個能上趕著去別家看熱鬧的街坊,你別指望她是個多分寸的人。

啞巴父親沒有多少文化,耐不住大家夥起哄,便取納了這個名字,躺在床上坐月子的謝女士,本就厭棄這個家庭,更厭棄這個拖她後腿的女兒,但任由街坊取名為樂,是決計不允許的,謝女士被子一掀,氣勢洶洶的要與各位圍觀者理論幾番。

有幾個三姑八婆,嘴裏磕著瓜子點心,一頭空出嘴來瞎起哄:“喲!啞巴婆娘生氣咯,啞巴要遭殃了哦。本來就是個啞巴,耳朵好不好使不一定,不過看著情形肯定是個耙耳朵咯!”

啞巴父親,年過二五,喜得一女,正是人逢喜事膽氣足的時候,甭管平日裏謝春芳女士一瞪眼就腿軟的曆史,當著眾多街坊的麵,難道真要被一婆娘收拾?

啞巴父親以雷霆之勢定下伊雅的名字,謝春芳女士尤不服氣,卻也不能拖著虛弱的身軀,真刀真槍的跟啞巴父親大打一架。這是啞巴50餘載的人生裏,唯一一次硬氣,卻也是謝女士日記本上記載的諸多屈辱裏的一個。

從這個女嬰被命名為伊雅的那刻起,便注定了一生會為謝春芳女士所不喜。

伊雅,咿呀,難不成要昭告全下,她嫁了一個啞巴,然後生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啞巴的女兒?

這些屈辱的日子,從她嫁給啞巴的那刻開始,她的人生就與苦難捆綁在了一起。

伊雅思緒越飄越遠,飄過了高山丘陵,飄過了鮮有人煙的夜市,最後停留在電線杆林立的巷當鄭

伊雅將紅色炫目的奔馳停靠在一棟民宅旁,新貼的車膜與廣告遍布的電線杆顯得有些突兀。不遠處是一條一尺寬的窄巷,三盞路燈,隻剩下一盞,孤勇頑強的立在正中,投下一抹昏暗黝黑的燈光。

借助黃豆般朦朧的燈光,依稀可以窺見路旁那剝落的牆衣上,印著租房,煤氣,重金求子的廣告。夜風一起,一股濃濃的尿騷味就鑽進鼻孔中,讓人抑製不住心頭的惡心福

一別三年,這便是伊雅腦海身處的“家鄉味。”

伊雅從口袋掏出一張紙巾,墊在門栓上,用力地拉開了苦難的源頭。啞巴父親住在六樓,一個沒電梯的老社區。兩百九十八個台階,讓伊雅爬得直喘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