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了。”伊雅淡淡的回答,見伊妮似還有話要問,趕緊出了聲:“菜不夠了,我再去點一些吧。”
啞巴父親耳朵極其靈敏,趕緊咿咿呀呀的指著一大盤牛排指手畫腳起來,伊雅無奈的示意他,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大桌肉菜重上餐桌,帶走了伊雅包裏僅存了5000元。已是深夜,伊雅驅車帶著他們重返巷。
夜已至深,路上已少有人煙,不知誰家養的狗,在角落裏激烈的狂吠著。
“我就送你們到這,上去吧。”伊雅輕輕的掰開伊妮手臂,輕聲道。
“姐,你不回家嗎?”
“不回了,你們上去吧。”
“姐,你要走了嗎?”
伊雅輕輕的搖頭:“我去找個旅店睡一覺,明兒一早來接你去市裏。
“真的?”伊妮的臉上笑容炸裂,滿眼星星的望著伊雅。
“嗯,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兒一早我在樓下等你。”
伊雅推著伊妮上了樓,啞巴父親也跟在一旁,委屈巴拉的看著伊雅,遠處是謝春芳女士罵罵咧咧的聲音,大抵這局麻將又輸了個精光吧。對於這樣的家庭,又有什麼可留戀的呢?伊雅狠心離去。
路上行人漸少,隱匿在城市底層的拾荒者們開始肆意翻找垃圾,昏暗的街燈下,一大堆一大堆的人造垃圾隨夜風翻滾著。伊雅帶著和肚子一樣空蕩的錢包四處遊走。
繞城一圈後,總算找了家標價五十元的旅店。從一臉油膩的樓管大叔手中接過鑰匙,叩開了一間狹窄昏暗的房間。白色泛黃的床單上,還滴著幾滴不明液體,床邊是一個生了鏽的隨手泡,所幸室內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不至於讓伊雅半夜三更頂著滿身恐懼,在陌生的樓道裏四處尋找廁所。
馬桶蓋已經開裂,用透明的膠布緊纏著斷裂處,伊雅打開隨手泡的蓋子,正想燒點開水,腦海裏響起網上對於酒店的各種控訴,胃裏一陣翻滾,立即將隨手泡扔在了牆角。
關燈,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轉了一圈,捕抓到電視機櫃下一個可疑的紅點,找了個紙巾盒牢牢擋住。再三確認環境安全後,這才從包裏掏出了在便利店買來的泡麵,直接揉碎加粉幹嚼。
餓了一的胃,絲毫不滿足伊雅的敷衍,開始陣陣絞痛。臉色蒼白的伊雅索性裹著披肩往床上滾去。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想了數聲,伊雅捂著肚子起來接聽電話,是費林鵬的來電。
“師傅!”伊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可是費林鵬一向是個縝密之人,還是察覺到她的異常。
“病了?”
“沒有,就是有點困了想睡覺。”
“嗯,那你就趁機在家裏多休息幾吧,這次董事會要空降一個新的管理者,整個團隊結構和管理層都會有大的動蕩,我想易雲傑應該是提前收到風聲,所以找你下手了。”
“董事會調領導和我這個采購有什麼關係?”伊雅的腦子已經疼到短路,她必須要借費林鵬幫她理清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