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人多,病床是稀缺品,故而躺在走廊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隻是眼下住院人數不多,302房裏竟空無一人,可醫院卻仍舊把自己受了重傷,剛剛縫了十幾針的啞巴父親就這樣扔在了過道裏,且不人來人往的人群總會有意無意的瞧上幾眼,便那不知哪個方位吹來的冷風,足以讓啞巴父親感冒,到時一發燒,病都能釀成重病,何況啞巴父親的傷口可是不淺。
伊雅冷著臉幫著兩位護士懶懶散散的拖動著病床,兩位護士不覺有異,自是嬉笑戲謔的著貼已話,倒是啞巴父親敏感異常,見伊雅冷著臉,連氣都不敢大聲出。在謝春芳高壓統治的幾十年裏,啞巴父親深諳蠢。
兩名護士移床完畢,見伊雅臉色發臭,自是不願理睬,自顧自的對著啞巴父親囑咐道:“傷口不要碰水,不要輕易移動身體,如果出現傷口感染記得按床頭鈴呼叫醫生。”
伊妮乖乖的了聲謝謝後,扭捏的走到伊雅身邊,心翼翼的抓著伊雅的手臂問道:“姐,你怎麼了?”
伊雅緩了緩臉色:“沒事,就是在想一些事情。餓了吧,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伊妮聲回話。
“沒事,不用跟姐客氣,想吃什麼盡管。”
“那姐,我想吃肉,有肉就校”伊妮拉著伊雅的手臂左右晃蕩。伊雅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肉食主義者,在謝春芳的壓迫及伊熊肆無忌憚的蠶食下,伊家其餘三人對肉的渴望與日俱增,從未得到過任何舒緩。
“行,這附近就有一條四川風味的美食街,一會我帶你去看看。”伊雅摸著伊妮的發頂心疼道:“已經是二八年歲的姑娘,怎麼就不長個了呢?”
“爸,你有傷在身,吃不得辛辣刺激的食物,我先下樓給你打包點白粥菜,你先將就兩,等你傷好出院了,我再帶你去吃大餐!”
啞巴父親委屈的叫喚兩聲,表示同意。活了大半個年頭,就沒有一日能由他自己做主,時聽娘管,成家老婆訓,臨老了又被女兒全線接管了。不過女兒做主有肉吃,這已經是極幸閱事情了。
擁擠的水泥路上堵滿了各色各樣的人群,木雕的招牌看上去有些年頭:“讓一讓,讓一讓!”兩名穿著白色廚師服的夥計抬著一人高的蒸籠到台桌上,席屜一掀,騰騰霧氣直衝房頂。
“老板來兩三鮮包,一個灌湯包,外加一份薺菜肉丁粥打包帶走。”伊雅抬頭瞧著牆上的播十分幹脆的點了餐,取號付錢後,這才晃晃悠悠的抬眼四處亂瞟,結果卻在角落裏望見低頭猛啃饅頭的李隊,在呼哧呼哧的往嘴裏灌著熱湯。伊雅很想衝上去狠狠的戲謔一番李隊,可他身上的警服卻讓伊雅望而生畏。熙熙攘攘的店人潮湧動,卻沒有一個有勇氣和李隊拚桌,倒不是李隊這人麵目可憎,隻是他身上的警服令人心生敬畏。
伊雅站著沒動,等老板娘叫號了,立刻取了東西便走,她沒有看見,角落裏一雙眼睛已經緊緊鎖在她的身上,那是狼遇見獵物時興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