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器行的後院很大,在文舒看來,比她家的院子大了六七倍有餘。
一進去,便見院裏幾個夥計或站或坐正忙活著。
最告訴他們的是兩個大大的石舀,石舀裏盛滿了黑色的粗砂,兩個年輕夥計正拿著石杵賣力的將裏頭的粗砂換碎。
稍遠些還有兩個三十出頭的男子,正對著矮架上放立的石頭做著切割。
矮架有些像方凳,但中間是往下凹陷的,邊上有一圈護欄。此時那矮凳上座著一個盆口大的石塊,兩名中年男子正相對而坐,手持條鋸在鋸石頭。
在石頭上方的樹枝上吊著一個水壺,水壺底部有一個細的圓洞,此時絲絲縷縷的黑沙和著水正從那裏流出來,掉在下方的石頭上。
條鋸帶著黑沙往下拉扯,石頭慢慢的被分開。
兩邊的房間裏還不時的傳來“呲呲”的打磨聲,房門關著,看不清裏頭在做什麼。
掌櫃的讓他們在原地稍等,自己敲了敲門,進了右手邊的房間。
沒一會,便和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郎君一起走了出來。
“趙師傅,有勞了。”掌櫃客氣的對那人道。
名喚趙師傅的點點頭,目光掃向文舒手裏的石頭,態度和善道:“就是這塊嗎?娘子可否拿到近前給我瞧瞧。”
文舒無所謂的遞了上去。
趙師傅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又對著日頭照了照,旋即笑道:“單老弟這回可是看走眼了,這裏頭不準真有玉呢。”著招呼那兩個正在鋸石頭的夥計,“手裏的活先停停,先把將這塊石頭開了。”
“是。”那兩人應聲,忙將正在鋸的石頭搬至一旁,然後將文舒的石頭放了上去。
石頭放上去,因著大與矮架不契合,兩人又撿了好些石子抵在旁邊,直至晃動石頭的時侯,石頭不會移動才罷。
接著二人便往石頭上淋了些水,又撚了些黑沙在石頭正中線上畫了一條黑線,然後手操條鋸從黑沙鋪成的線上鋸了下去。
“嘎吱,嘎吱”隨著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在院內響起,看客們都皺眉的捂起了耳朵。
文舒也不例外。
刺耳的聲音持續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才慢慢消退。隨著聲音消退,石頭表麵也裂開了一道一寸長的口子。
見狀,看客們都好奇的圍了過去,想看看裏頭究竟是個什麼情狀,而石頭自裂開了一道口子後,開裂的速度也加快了。
雖然依舊影刺啦,刺拉”的響聲,但起碼不刺耳了。
半個時辰後,拉鋸子的兩位夥計和周圍看客同時驚呼:“呀!真的有玉,白玉!”
“掌櫃的快來看,真的有玉哎,確是白玉,這位娘子可真是神了。”一位穿長袍的客人驚呼道。
單掌櫃原與趙師傅在外圍話,聞言忙湊了過去。
灰麻麻的石壁裏漸漸露出一抹玉色,其色若羊脂,若不是內中夾雜著絲絲點點的青色,倒像是上好羊脂白玉。
“呀,料還不,你看下麵,露出來的地方越來越多了。”
“是啊,不會真有一半吧。”
“怕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