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了老婆婆一番,又將帶來的瑤草交給她,文舒便出了熊家後院。
那瑤草她隻說從別處得來的,聽說對眼睛有用,便帶來給她試試,至於有沒有用她不敢保證。
老婆婆本就因為眼瞎誤了事導致孫子被人擄走,心中內疚已,雖經過文舒一番開解,已然放棄了輕生的念頭,但心裏對自己的眼疾還是痛恨又自責。
此時聽得瑤草或許能治她的眼疾,哪怕文舒說她也是聽來的,不確定,她也決定試一試。
治不好,大不了還是如此。
可若治好了,她起碼不會成為老頭子的拖累,他日說不定還有再見孫子的那天,到時她的眼疾若是好了,也能親眼看看孫子長什麼樣。
就這樣,在文舒走後,熊婆婆毫不猶豫的吃下了那六根瑤草,連果子帶根莖全吃了。而文舒想起老兩口失去孫兒那痛心淒楚的模樣,同情歎氣的同時,也決定多來看看他們。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兩天過去,第三天,是文家請左鄰右舍吃飯的日子。
福青酒樓位於五丈河畔,從二樓包廂的窗子往外望,能遙望整段五丈河,河上共座落著五道橋,而福青酒樓大門正對著的這道橋叫“青暉橋”。
此時文舒便趴在窗口朝外望。
橋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吸引她注意的卻是一個身背書簍,手裏拿著畫板的年輕書生。那書生年紀約在二十上下,他神情專注的望著前麵,手裏的畫筆偶爾在畫板上劃動。
這是在寫生麼?
文舒嘀咕了一句,便聽得身後包廂門開了,文老爹有些喘氣道:“菜點了麼,剛才鋪子有人來買壽材,拉著多問了兩句,來晚了。”
文舒搖頭:“菜口還沒點,隻點了些鹹酸果子和酒水,菜品我有些拿不準,想等爹來一起參詳。”
“那就開始吧,再晚些鄰居們就都來了。”文老爹點頭朝外招呼了一聲。
沒得片刻,便有四五個年輕小廝托二三十盤五顏六色的看菜上來。看菜是隻能看不能吃的菜,它有別於尋常菜單的是,能更加直觀的知道菜肴是由什麼材料做的,做出來之後的“色香”如何。
至於味道那隻能嚐過之後才能知道。
文家父女是頭一次來正店吃飯,但看菜的名頭也是聽說過一些,此時看著那些小廝將一盤盤色澤鮮亮,香味撲鼻的菜肴放在麵前,隻覺得大開眼界。
經過好一番參詳比較,最後父女二人定下了八葷十二素的菜單組合,酒水自然是福青酒樓的招牌“玉樓春。”
不過這玉樓春可不便宜,一小壇子得三貫錢,所以文舒掰著指頭算了許久,最後也隻點了一壇玉樓春,外加三壇子別的酒。
點完菜,又過了一刻鍾,被邀的鄰居們便陸陸續續的到了,一共五家,大大小小來了快三十號人,好在文舒一早開了兩桌,否則都要坐不下了。
文老爹招呼眾人落座,文舒想幫著倒倒酒水,誰知經過窗口時的無意一瞥卻讓她怔住。
午時將近,青暉橋上行人少了很多,是以當那個穿深些禙子的婦人抱著包袱從橋上經過時,文舒一眼就瞧見了。
將剛拿起的酒壺放下,文舒瘸著腿快速奔出了包廂。
“哎,阿寧..........”文老爹張口喊道,奈何文舒已經奔出門去。
“這丫頭,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左鄰右舍好奇的發問。
“興許是碰見什麼人了吧,你們先吃。”文老爹招呼眾人,同時探頭從窗戶往外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