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想活舒坦你得先沒心沒肺!(1 / 2)

接下來第三組就特別順利了,沈鬱點兵點將,點到誰誰滾蛋,被點到那家什麼都沒,直接接受現實了。

不接受還能怎麼辦呢?前麵的例子就擺在那,老老實實搬家還能跟鄰居和同事們留下點情分,要不然像徐大娘和安家、孫家那樣,幾十年的老街坊就這麼撕破臉了,最後還不是得卷鋪蓋走人。

沈鬱又把那塊大手絹捂臉上了,不耐煩得眉頭皺成一個大疙瘩,好像在這塊地方多待一秒鍾都是受罪似的,跟居委會了一句:“我明下班來收房。”就鑽進車裏絕塵而去,把跟車來給他辦事的張所長和工會幹事給徹底拋下了。

大家目送他的車開出街,在路口要上馬路的時候從車窗裏扔出兩件白色的東西,周魚魚眼神兒好,一眼看出那是他的口罩和手絹。

切!這麼愛幹淨,你那心肝脾肺腎還都沾上大雜院的空氣了呢,你怎麼不都扔了換一套?

瘟神走了,廣場上瞬間熱鬧起來,要搬家的可以跟廠裏和居委會盡情抱怨了,順帶再多要點便利和好處;不用搬家的都想從廠裏要句準話,是不是以後就不用再搬了?這個沈鬱太邪性了,他再來這麼一回大夥都得讓他給嚇出病來!

剛被沈鬱鎮住的場子瞬間亂套,隻一個居委會的排子車明先給哪家用的問題,就把居委會一個主任兩個副主任給難為得焦頭爛額。

眉毛胡子跟毛刷子似的大爺笑嗬嗬地跟周魚魚吐槽:“看著沒有,惡人還要惡人磨!”

周魚魚笑,可不是!剛才沈鬱把你們直接攆出去時怎麼沒這個胡攪蠻纏的勁兒呢!

張所長和廠工會的兩位幹部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就怕留下來再有什麼事兒,趕緊夾著公文包要跑,結果還是慢了一步。

徐美鳳不知道從哪衝過來,頭發蓬亂眼睛紅腫,一把拽住張所長,“張所長!你得給我們做主!我們家住自己的房子住得好好的,他們忽然就來要攆人,還把我婆婆姑子鋪蓋卷給扔出去,要在屋裏設靈堂!這光化日強占民宅,還有沒有王法了!”

周魚魚眼睛一亮,喲!昨周淑芳和徐美鳳兩家打架事件的續集來了!這個瓜比剛才的還大還好吃,昨沒機會看現場直播,今可趕上熱乎的了!

大爺也是同道中人,他起得早掌握了第一手資料,趕緊跟周魚魚分享:“昨不是打派出所去了麼,今早上聽周淑芳要把瑜骨灰盒拿回來在家設靈堂,要停個七七夜給瑜大辦。”

周魚魚咬咬腮幫子沒話,死了都不得消停,真是有點煩心。

又有一位大姐湊過來,興奮勁兒跟廠裏放露電影有吻戲似的,“我聽那房子早就讓瑜半賣半送給周淑芳了!好了瑜結婚就來收房,現在瑜沒了徐美鳳可不是得給人騰房!”

大姐你控製點,這幸災樂禍勁兒的!

又有吃瓜群眾湊過來,周魚魚和大姐往旁邊湊湊,給這位大叔擠出個空位勉強蹲樹蔭下:“我也聽了,賣了一千七百塊。要我瑜這孩子還挺有心眼兒的,賣了也好,攢著當嫁妝,看她這幾年可沒少掙錢,都填補家裏了,自己連身新衣裳都沒有。”

周魚魚:不是,你這聽誰的?連賣了多少錢都清清楚楚?我怎麼不知道?

大姐湊過來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人家瑜那孩子可是個有成算的,聽拿這錢買彩票,中了大獎了!她嘴嚴,一直捂著誰都沒!”

周魚魚:打住!一張彩票兩塊錢,我不用賣房子也買得起!

還有啊,我誰都沒你怎麼知道我中大獎的?

大叔和大姐腦電波一觸既合,猛料和大瓜滿飛,那認真勁兒就跟他們親眼所見似的,周魚魚要不是在聽自己的事,她都差點當成真的了。

那邊張所長顯然對徐美鳳這種一團亂的糾紛很有經驗,拿公文包把她的手擋住:“都強闖民宅了?這可挺嚴重,趕緊報警吧!”

徐美鳳是真覺得憋氣,氣得捶胸頓足,覺得自己冤枉得都值得來一場六月飛雪了,“她一個老周家的養女,跟我們家周瑾和瑜都不一個姓,吃老周家的飯長大,結婚好幾十年了還回來搶房子!有她這麼不要臉的嗎?”

張所長回頭把置身事外的居委會主任給拉進來:“趙主任,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徐美鳳的丈夫是馬大剛吧?”人家那房子姓周,跟你一個姓徐的馬家媳婦也沒關係!

徐美鳳氣得跺腳:“那是我們瑜的遺產!我是她親媽!我怎麼就不能住了?”

張所長還是抓住居委會主任不放,“趙主任,昨派出所對這個事兒什麼處理意見?我也不清楚你們居委會的工作,麻煩你給我。”

趙主任發現這個鍋他是甩不出去了,隻能硬著頭皮過來替張所長得罪人,“派出所得跟你們房管所確認一下產權,但是瑜的葬禮必須在家辦。”

徐美鳳眼淚嘩嘩地淌了滿臉,要委屈死了,“我們自己家的事,瑜葬禮怎麼辦輪不著她周淑芳插手!她算老幾!還有沒有王法了?”

不能跟女人講道理的時候就特別需要胖大媽出場了,徐美鳳被她接手又是安慰又是講道理,幾句話就把張所長和趙主任解救出來,兩人動作一致地馬上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