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接過婚書。

用的是宣紙,摸起來很舒服,上麵是毛筆字。

當年安母是個充滿書香氣的女人,所以被安父看中了。

隻是這些年來,到底磨了一些她的氣性。

現在為了安陽,她倒是重新拿起了那毛筆,又重新磨墨。

這紙啊,是她親手做的。

為的就是心誠。

安家人,很愛白暖。

安陽拿了婚書,進了內門。

白父白母為了鄭重,特意將祖宅收拾出來了。

祖宅是白母的。

當年白父求娶白母的時候,倒是沒這麼大的陣仗,因為他爸死了……

是啊,他可憐的爸爸死了,在他出來曆練的時候,死了,家產還給親戚奪走了……

他那七大姑八大姨啊,各種私生的親戚,全都死絕了……

他愣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白父想得有些遠,還是白母推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看到麵前恭恭敬敬跪得筆直的安陽,伸手將婚書拿了過來。

又將托盤裏的東西,給了安陽。

“這是暖暖的胎發,女兒家沒什麼東西,今給了你,你以後就是我白家的人了。”

鎮有這個規矩,女孩生出來,要將胎發備好。

安陽手有些顫,手心全是汗,將裝著白暖胎發的荷包接了過來。

那上麵是白暖以前繡的花。

很醜,這還是白母逼著,她才肯繡的,那個時候還,所以不會。

歪歪扭扭的針腳,讓安陽唇角勾起了笑來。

他都能想到他的暖暖,在聽到要繡一個荷包給未來丈夫的時候,該是多不情願,多敷衍地繡……

這場提親,持續了很久。

後來鎮上的人,總是會提起這場提親。

人人都誇白家的姑娘,嫁了個好兒郎。

白暖肚子八月份的時候,深夜醒過來,特別想吃從前去B市比賽的時候,半路上中轉站的飯。

摸著已經有些規模的肚子,默默歎了口氣。

將夢中的安陽驚醒了。

安陽在白暖懷孕到現在,已經瘦了十幾斤了。

整個人雖然還是帥,但是比以前消瘦了好多。

看到白暖那副沒有神采的樣子,他伸手攔住她,聲音沙啞:“怎麼了?”

白暖抿唇,摸了摸肚子:“你兒子,他想吃汽車中轉站的盒飯了。”

安陽鬆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肚子,頭蹭了蹭她的脖子:“很想吃嗎?”

“嗯,睡不著覺的那種想吃。”白暖麵不改色地著。

“那你在這裏躺一下,我去讓人弄點兒過來。”

有錢的好處在這一刻,充分體現出來了。

安陽讓人去準備吃的,一個時差不多,就弄好了。

白暖吃了兩口,安陽就不讓她吃了,伸手接過來:“暖暖,這東西重油,不衛生,吃一點兒解解饞就好了。”

白暖眼巴巴地看著那份飯被丟進了垃圾桶裏,感覺心有些痛。

多浪費啊!一點兒也不知道節儉,中華美德不知道嗎?

“我給你下點兒麵?好不好?”安陽看她不高興,輕聲哄著,把剛剛衝好的孕婦奶粉,放在她手心裏。

已經溫熱了,喝起來不會燙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