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一個月後,司瀾兒作為曲央顏的陪嫁丫頭,陪同曲央顏歡歡喜喜地出嫁。
上官家張燈結彩,人人臉上喜氣洋洋,全出自真心,司瀾兒細心地看在眼裏,轉眼回到從大門走出來的人。
正如傳聞所言,一身紅衣襯在上官沐英俊朗的容顏上更顯英姿勃勃,他的態度嚴而不謹,或許是大喜日子,眉梢微鬆,精神爽利,看來心情不錯。
司瀾兒心底安心些許,待他踢過轎門,便幫忙攙扶披著紅頭巾的曲央顏下轎。
吉時已到,雙雙進屋拜堂。
司瀾兒一直陪同隨行,卻有些心不在焉。不是她不上心,實在難掩心中恍惚。
想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來,已有十八載。如此喜慶的時刻卻是第一次見,而那位新嫁娘更是她多年交好,親如姐妹的曲央顏,不禁感概萬千。
她的手一緊,司瀾兒這才發現由她攙扶的曲央顏一直未鬆,緊緊地箍住她的手心。
司瀾兒心下一軟,就算再怎麼淡定從容,心裏還是會緊張的吧?
司瀾兒以手覆過她的手背輕拍,以示安撫。她微微抬眼,便發現上官沐留混在人群之中,正衝她勾出一抹淺淺的笑。
司瀾兒撇嘴,這種大場麵人多的地方,他就懂得在人前裝道貌岸然的儒雅公子。看看場下多少姑娘衝他臉紅來著?
司瀾兒打起鬼主意,先是斯文地回以一笑,垂首片刻,猛地抬起腦袋衝他做了個鬼臉。上官沐留一時沒忍住‘噗’了一聲,頓時沒了姿態,隻得無奈失笑。司瀾兒這滿意地收回表情,回頭一看,正準備與曲央顏拜堂的新郎官,不知何時,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
司瀾兒尷尬無比,忙低頭假裝無知。
新郎新娘拜過堂,新郎留下來招呼客人,新娘則被送入洞房,作為陪嫁丫環的司瀾兒自然跟著曲央顏一起走。
上官府上的丫環送人入了房,喜娘指點曲央顏一些事情,便關門走了。司瀾兒本打算跟著一起走,曲央顏卻一把拉住了她。
“小姐?”
司瀾兒一愣,發現曲央顏抓住她的那隻手還在顫抖,心下了然,知道曲央顏一定很緊張,於是也跟著坐下。
“小姐,沒事的。你披著頭巾不知道,姑爺剛才拜堂的時候更緊張,他差點滑了一跤,不過他功底子好,不然就給摔著了。虧得我眼尖,普通人可看不出來呢。”
紅頭巾下的曲央顏忍不住輕笑一聲。司瀾兒聽她笑了,又說:“姑爺長得真好看,難怪小姐你喜歡,待會見到真人,可別激動得說不出話喲。”
“貧嘴。”曲央顏笑打司瀾兒,似乎緊張的情緒也緩和不少,這才說:“想來他也快回來了,你還是先出去吧。”
“奴婢遵命。”司瀾兒輕輕帶上門,鬆了一口氣。
姑爺可鎮定著呢,哪有她說的那麼挫。不過從席上表現來看,她對她家姑爺還是很滿意的。席間姑娘多著呢,也不見他眼尾掃過誰,足見定力足夠。
司瀾兒暫時給他打上及格的印記。
不過一會,上官沐英從大廳出來,從蜿蜒長廊那頭走過來。
司瀾兒遠遠瞧見他,不動聲色地向屋內的曲央顏通報一聲,待他來到門口,這才福身請安:“小姐正在房內等候姑爺。”
她沒有抬頭,隻聽上官沐英沉吟一聲,說:“你們下去吧。”
累了一整天司瀾兒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話,她在心底大大地鬆一口氣。在此之前她可真怕會像小說一般,新郎新娘洞房,做丫環的還得在房外侍候。
就算她是穿來的,那個年代知識開放,要她聽人家洞房她實在好意思不起來。
她忍著激動的顫音,回答:“是!”說完,輕飄飄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