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了牛大佬,司瀾兒和上官沐留便下山去了。
上官沐留意猶未盡,一邊嘮叨不休:“那姓牛的三大五粗,說不定轉過身就翻臉不認人了,還是殺了好。”
“殺了殺了。”
從下山開始一路被上官沐留嘴裏嚷著的‘殺殺殺’煩到不行的司瀾兒終於忍不住掐他的臉:“要不你現在回去殺,我不攔你。”
上官沐留臉皮被她掐得變形,幹笑一聲:“我這不,說笑來著……”
司瀾兒睨他一眼。
她可不信他真心想殺牛大佬,他也根本沒必要為此髒了自己的手。況且,這山頭的山寇為患已不是一年兩年的事,相比近年當家的牛大佬,從前的山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行為更加猖獗。
就算殺了牛大佬,或者報官抓去坐牢,沒有他這裏仍是山賊的地盤,仍會有下一個牛大佬。
牛大佬比他們想象的要聰明,他知道這一點,也看出她們並非真心要殺他,大家各退一步,他回去做他的山大王,他們承她們一個情,各有所得,何樂而不為?
司瀾兒不經意地瞥向上官沐留:“你其實早算計好了吧?”
上官沐留‘咦’了一聲:“怎麼可能?”
見他否認,司瀾兒不打算繼續追問,心底多少有個譜。要說上官沐留最原始的目的,那當然是剿賊。但以他的性格,她可不認為他會無端跑來為人民服務,最可能的一點就是受人之托。
至於是受誰的托,這並不是她考慮的重點。
從入山那一刻開始,司瀾兒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上官沐留刻意所為。無論是抓人還是放人,上官沐留的態度都顯得模棱兩可,根本不像平日作為,最後放牛大佬這一點,倒像是推給她的順水人情。
對此司瀾兒有些不滿,她何須承他的情?“既然如此,這可是你自己給的,我可不會還你,日後別找我討要。”
上官沐留眼底含笑,不置可否。
不過司瀾兒倒是不得不承認,打完一架還是挺舒暢的,原本積壓在心底的壓抑都發泄出來,心情也平複許多。
回到府後,司瀾兒灰溜溜地避開曲央顏的院落打算先回房換掉身上髒兮兮的外衣。
曲央顏一慣不喜歡她出外惹事找架。打小她就像個小大人一樣,冷靜溫婉,閨家小姐該有的,她每一樣都有,而每一樣都其他姑娘強。
但這樣的生活可並不適用於司瀾兒。且說她從小在山上長大,再賢淑也能養成瘋猴子。再者,若沒有她的強硬,那曲央顏得被多少登徒浪子調戲啊?
雖然隨著年齡漸長,再加上曲央顏硬下功夫的糾正,如今的司瀾兒舉手投足已與尋常大家閨秀無異,但隻要相處久了,立刻破功……
司瀾兒歎一口氣,她很喜歡曲央顏,也為她溫柔可人的脾性所折服,但她從來都明白那並不適合自己,若讓她終日守在閨中賞花賞月、縫縫繡繡,那她可真寧願上吊重新投個自由的胎算了。
司瀾兒越走越快,待回過神來端詳這院子,像是見過,又似不曾相識。該死的是這上官府建得大,來來回回好些院子,個個長得一模一樣,不仔細分還真分不清哪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