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瀾兒睡足醒來,外頭已經漆黑一片。她伸了個懶腰,起身往屋外走去,隔壁上官沐留的房間透著光亮,她頓了數秒,便上前敲門。
上官沐留一開門見是她,笑道:“還以為你打算睡到明兒個,餓不餓?我叫下人準備飯菜。”
司瀾兒摸摸肚子,點了點頭。
用過晚膳,司瀾兒瞧一眼天色,她睡的時間不長,這時辰時剛至,府中華燈已點,隻是齊清苒特地挑了僻靜的院子,外頭聲響不大,她才覺得夜已深了。
上官沐留早前與齊家人一同用過晚膳,如今隻是倒了一杯茶放著,也沒動,坐在一旁。
這院裏清靜,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莫名局促,司瀾兒掩飾性地輕咳一聲,問:“我睡了一會,外頭沒發生什麼事吧?”
上官沐留說:“倒沒什麼,請人檢驗屍首,還沒看出什麼問題,都是些尋常的劍傷。行走江湖,生死再所難免,除了恒山派和仙峰派,其他人倒不覺有什麼異常。隻是如今仙峰派那名女弟子成了眾矢之的,恐怕往後的日子不那麼好過了。”
司瀾兒憶起在源來客棧時,何玉冰那張鮮活明亮的臉,恐怕她出山之前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遭遇此劫,真是運氣不佳。
她雖沒有實質證據,但潛意識覺得何玉冰不像是會辣手摧花之人,從她台上一舉一動來看,為人光明磊落,實在不像那種會下毒手之人。隻是如果曲姑聞的屍首中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何玉冰的處境將無比艱難。
司瀾兒輕歎一聲,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命案啊……
一個身影在司瀾兒的腦海中浮現,她身子一震,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想起在會場中見到的那個烏衣女子。
人家不過穿得可疑了點長得嚇人了些,並非什麼人往地兒一站看起來怪異就是凶手,又沒證沒據……
“會不會……是中毒?”
話不知不覺就說了出來,連司瀾兒自己都嚇了一跳。上官沐留擰眉:“這我不知……今日驗屍的都是江湖中的老手,如是中毒,應當看得出來。”
見司瀾兒眉頭緊蹙,上官沐留安慰她:“追尋真相自有人會做,你大可不必擔擾。”
司瀾兒點了點頭,的確這種事她也操心不來,亦不關她事,沒必要攪這趟渾水。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司瀾兒和上官沐留同時止聲,就見有人敲門:“沐留哥,司姐姐,你們在嗎?”
原來是齊清苒。
司瀾兒上前開門,齊清苒眼珠子一轉,視線從司瀾兒身上溜向上官沐留身上,衝她倆曖昧一笑。
司瀾兒被她笑得臉紅,心裏也不知道這臉怎麼突然就熱了起來,她問:“你怎麼來了?”
齊清苒說:“我見閑著無事,想帶你出去逛逛。”
司瀾兒剛想應好,上官沐留卻先聲奪人:“不行。”
齊清苒鼻子一拱:“為什麼?”
上官沐留幹咳一聲:“天色已晚,你兩個姑娘家的……不安全。”
齊清苒哈地一聲:“笑話,打小這湘安城就是給我串門子用的,哪條街哪條巷我最熟悉不過,別人皆認得齊家三小姐的名號,誰敢動我?”
這話說得可沒差,齊家身為武林四大世家之一,底氣足,說這湘安城半個是他的不為過,齊清苒從小不是省事的主,逛這湘安城就像走自個家一樣,外頭到處是她爹的人,她常年在外露臉,城裏人多半認識她,誰真敢動她,自然有人通風報信,寒毛半分未動,別人已經先遭殃了。
上官沐留不放心,眉頭一緊:“我跟你們一起去。”
司瀾兒卻說:“我跟清苒一道,不會出什麼差錯,我們姑娘家逛街,你個大男人跟來做什麼?”
齊清苒立刻附合:“對呀對呀。”
上官沐留聽司瀾兒拒絕,想攔又沒法攔。
“我剛才睡了會,休息足了,可你被齊老爺拉去了一直沒休息吧,你先歇一歇吧,我們就逛一小會,很快回來。”方才司瀾兒就見上官沐留麵有疲態,故作精神。她不願上官沐留明明累了,還擔心她們的安全跟著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