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多的深入,隻是在雙唇貼合時作一瞬間的停留,便適時的分開。
白慕言瞧著眼前發抖的人兒,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很快收斂,悄無聲息地消散。他沒有鬆手,而是輕輕地問:“你害怕的是我的碰觸,還是我這個人?”
司瀾兒仍舊沒有睜開眼睛,視覺的閉合讓觸感不經意地放大,她能感受到氣息的貼近和來自除自己之外的人的輕撫,心底的恐懼不禁擴散,可是當聽見眼前之人的話語之後,她情不自禁地驚呼:“不是的……”
不知道為什麼,司瀾兒慌忙地想要澄清,就是不願讓他誤會。可是來自身心的恐懼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消除,她無法克製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可潛意識裏,她不想讓白慕言知道,自己有多不堪。
“我不會傷害你的。”白慕言似乎對司瀾兒下意識想表達的反應感到欣喜,他安慰道:“我亦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司瀾兒渾身一震,發自心底的委屈和有苦難言,長期地壓抑迫使她無法開口,無法主動坦誠,更因為害怕受傷害,不敢接受別人伸出來的援手,不敢相信別人。
在遭受到至親之人的背叛和設計,失去了信任,司瀾兒已經無法全心全意地去相信他人,即使眼前之人再溫柔,心底再渴望,可也不敢輕易地接受。
“不。”司瀾兒決絕地咬牙,“我不相信你。”
白慕言並沒有為此而感到打擊,他的臉上隻出現一絲憐惜,溫言道:“你可以說你不相信我,可以說出你的困惑、你的不安,我會告訴你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那裏,我所做所為為了什麼,但是你不能害怕我。”
司瀾兒不懂白慕言為何如此堅持,她隻草草地掃了他一眼,複而垂下眼睫。
就在司瀾兒為白慕言鬆手退開而鬆一口氣時,白慕言握著她的一隻手,探向他自己的臉頰,在耳朵的交界處,慢慢地一蹭。
她睜大雙眼,震驚地看到沿著麵頰慢慢地撕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透明膜皮,不過半柱香功夫,眼前之人的那張臉與此之前截然不同,司瀾兒這才知道,自己一直覺得那不相襯的並不是眼睛,而是那張根本就是偽造的臉。
麵對司瀾兒的震驚不語,白慕言相顯得淡定許多。他唇角微微上揚,道:“這張臉,我不常在人前露過,從今開始,它是屬於你的。”
這種俏似情話的話語實在不像白慕言會說的風格,可他偏偏就在這種時候說了,配上他那張臉,又多了幾分曖昧的意味。
白慕言這張臉,既屬豐神俊逸,也非常皎美英氣。這麼近距離看過來,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神色不若原先那般平實厚道,明明看起來溫柔似水的表情,卻在那雙冷色清淺的眸子中翻覆與之相反的邪魅狂狷,毫不突兀,相得益彰。
眼前之人熟悉又陌生,美則生動,英氣逼人,讓人看癡了去。
司瀾兒的心口一縮,微微生疼,莫名地,雙眼發熱,有種難言的酸楚湧上心頭,哽噎在喉間,渲泄不出。她微微發顫,啞聲道:“你到底是誰?”
白慕言道:“吾之本名燕慕歌,天蒼教教主燕慕歌。”
十年前,天蒼教縱橫江湖,在武林稱雄稱霸,風頭甚盛。之所以被稱為魔教,乃因為當時的天蒼教教主是個嗜血殘暴的大魔頭,因武功蓋世,狂妄蠻橫,與正道理念往往不合,更因為隨心所欲而對不滿他教之門派一一滅門,造就無數血案,終於有一日難服眾人,武林盟結起,將之圍剿誅殺,此後天蒼教群龍無首,自然散去,這才換回武林一片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