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這安王府裏你想低調作人,別人還不一定肯給。這不,司瀾兒好端端地跟軟軟綿綿兩隻小蘿卜頭在迎寶居裏麵玩蒙眼鬼的抓迷藏遊戲,也能招惹出麻煩來。
“來呀來呀,來抓我哈哈哈……”
司瀾兒聽得一陣頭皮發麻,腦海裏突然浮現一種你是風兒我是沙的狗血畫麵,苦逼地聽著耳邊笑得無比囂張跋扈的軟軟的聲音。由於剛才的走神,司瀾兒很不幸地被綿綿抓住,輪到她當鬼玩抓迷藏了。
司瀾兒咧了咧嘴,叫你笑得這麼囂張啊,決定衝她下手。
習武之人五感要比普通人強烈,司瀾兒耳力聰敏,早在她們逃跑之時捕捉到她們的所在方向,回憶著軟軟剛才發出聲音的位置,她陰惻惻地冷笑一聲,一個狼撲,險些撲中軟軟。
軟軟的小身板堪堪躲過一劫,這回完全沒了方才的氣焰,她一邊抹汗一邊罵罵咧咧,然後又跑得遠了一些,這回她學乖了,閉上了嘴跑開的。
當然她還不知道司瀾兒並不是僅根據她的笑聲捕捉方向,更是根據她腳步的聲音。司瀾兒無可無不可地努了努鼻子,準備接下來冷不防再來一撲。
當她正準備反擊的時候,卻聽見耳邊的腳步聲雜亂起來,並不隻有軟軟和綿綿那兩個孩子輕飄飄的踏步聲,也不若院子其他侍女般柔軟無力的步伐。腳步聲越來越多,直至不遠處停下。司瀾兒秀眉微蹙,忍不住將蒙著眼睛的布扯了下來。
迎寶居的前方正門,恰巧是一處拱門。此刻拱門處停了不少人。仔細一看,為首的是一名被一群侍婢環繞著,一身雍容華貴、妍麗如鳳的女子。
司瀾兒注意到軟軟和綿綿在看見來人之時,笑臉一下子拉了下來,滿臉說不出的陰霾。
一名三十來歲婦人在華貴女子的示意下上前,衝著一院的人橫眉冷對,倨傲無比:“見到娘娘,還不跪禮?”
早在有人進入迎寶居,綠茵便收到消息趕緊領著幾名侍婢適時趕至,連忙上前給華貴女子請安,在經過司瀾兒的時候悄悄給她使了一個眼色。司瀾兒心神領會,跟隨綠茵一道欠身:“王妃娘娘吉祥。”
司瀾兒的識趣取悅了那婦人,然而從頭到尾沒有瞧她一眼的許王妃鳳眸微轉,淡淡瞥向不遠處的軟軟和綿綿身上。
綿綿低著頭,拽著不情不願的軟軟走過來請安:“母妃吉祥。”
這時許王妃麵上才得以一絲緩和之色,但依舊絲毫不見暖意,望向軟軟綿綿的眼神甚至比其他侍婢不如,她紅唇微張:“王爺糊塗了,朱玲與朱亦兩兒已至垂髫之年,卻整日隻顧玩樂,成何體統?先生呢?喚他來見本王妃。”
許王妃冷眼睨過一臉不甘不願的軟軟和綿綿,似乎總算發現司瀾兒的存在一般,微微抬首:“此女何人?”
綠茵雙唇微啟,剛要說話,她身後的一名侍女抖擻著身子向前一步:“回娘娘,司姑娘是王爺為兩位小主子新請的師父……王爺道她與兩位小主子投緣,便讓她過來陪陪兩位小主子……”
她的話剛說完,許王妃臉上頓時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她身邊的那名婦人瞧之眼色,當即怒斥一聲:“大膽賤婢,娘娘問的不是你!誰讓你出聲了?來人,拖下去掌嘴!”
女婢慘白著一張臉,被婦人召來的侍女架出去之時,與同樣一臉隱晦的綠茵交接過一個眼色,方大聲哭嚎求饒。
至始至終沒有一個人為其求情。許王妃的人個個挺直腰板,臉上盡是驕傲和嘲諷之意。
司瀾兒不忍心,她沒有漏看綠茵使來的眼色,內心掙紮一番,終是忍著沒有上前阻攔。這時手心微微一熱,司瀾兒低頭一看,不知何時軟軟和綿綿兩人站在她的身旁,緊緊地抿著唇,一人握住她左右兩隻手掌,緊緊收縮。
這樣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許王妃。她看在眼裏,朝紅姑使了個眼色,紅姑識趣,自覺退到後方。
許王妃上前幾步,她打量著司瀾兒,指著她,朱唇微啟:“你來說。”
司瀾兒想不到她一來就給一個下馬威不隻,還打算死咬著她不放。綠茵眉頭緊蹙,平日許王妃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頂多隨意找個人落了軟軟和綿綿的麵子,今日這般顯然是不打算輕易了之。她有些焦慮憂愁地看了看司瀾兒,希望她可得挺住啊。
司瀾兒輕捏軟軟和綿綿的小手,將她倆護到身後,低眉順眼地回話:“草民司瀾兒,日前得王爺賞識,賜予兩位小主子當練武師父,草民乃一介江湖草莽,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娘娘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