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他是誰?”
衣尾被人扯住,劉虹雨低頭瞥過軟綿綿的聲音來源,好笑地看到一個包裹得圓滾滾、如包子般的娃娃眨也不眨地瞪著骨碌碌的大眼睛。
後者像是壓根沒發現師娘忍笑的表情,目不轉睛地盯著大廳裏坐在師父下首太師椅上,不發一言、安靜得異乎尋常的少年。
司瀾兒眼睛忽閃忽閃,精光大作。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西域人?因為眼前的少年,眸色清淺,不似黑瞳,也不似棕瞳,倒像前世見到的外國人的眼睛。
然而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卻是個美呆了的小少年。明明是個孩子,卻全無一個孩子該表現的天真和活力,像個小大人一般,沉穩得怪異。
問題是,這麼漂亮的臉蛋,竟長在一個少年身上,虧她在門口見麵時以為是個女娃,一口一個姐姐喊得歡。
“他是你師父友人之子。”
劉虹雨將司瀾兒牽入屋,正巧司忘川的談話完畢,他見到妻子牽著自己的小徒弟走了進來,朝她招了招手,將司瀾兒那圓滾滾的小身板抱了過來,樂嗬嗬地向少年介紹:“慕歌,這是我的小徒弟,方才你們在門口見過吧?雖然隻有六歲,不過天份資質最好,鬼靈精得很。”
看見燕慕歌的視線在司瀾兒團子樣的身上轉一圈時一滯,司忘川哈哈大笑,“這孩子怕冷得狠,一到冬天就把自己裹成粽子,走兩步路就累得動不了。”
司瀾兒被師父一糗,不滿地嘟著嘴,抱著師父的手悄悄一擰,頓時惹得司忘川一陣怪叫。
司瀾兒骨碌碌的大眼睛黑得透亮,一眨不眨地盯著燕慕歌瞧,仿佛透著對萬物的好奇,故作奶聲奶氣、天真無邪地道:“我叫司瀾兒,你叫什麼?”
似乎沒想到像布偶般的女娃娃突然張口一問,燕慕歌微微一怔,回答道:“我叫燕慕歌。”似是想到在門口的時候這孩子一直衝他喊姐姐,他又糾正道:“我是哥哥。”
司瀾兒對他故作正經嚴肅的模樣好笑之餘,又一臉好奇地瞅著他。沒辦法,在山上生活了整整六年,雖然穿越在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但除了這無名山莊的幾個人外,還真不曾見過其他生人。
乍一見就是個漂亮得滴油的美少年,不僅好奇,更是……正太控犯了。
司瀾兒搖搖晃晃地走過去,牽住人家白嫩細滑的小手……狀作無意地摸兩把,充滿崇拜地說:“哥哥真漂亮,瀾兒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哥哥。”
似乎對司瀾兒的毛手毛腳有些不適,燕慕歌想抽回手,卻被人家娃娃拽在手心,甩了兩下,竟沒甩動。
司忘川兩夫妻無語地望著小色狼一般捏著人家小手的司瀾兒,司忘川適時地咳了咳:“丫頭,幹什麼呢!”
司瀾兒幽怨地瞅了瞅故作威嚴的師父,就知道他老人家又來勁了,沒事裝正經,非得徒弟表現出對師父又敬又愛來滿足自己為人師表的快感。
“師父,瀾兒帶哥哥出去參觀院子。”司瀾兒軟綿綿喚了司忘川一聲,眼珠子溜了溜,自告奮勇地道。
司瀾兒是他們夫妻自小養在身邊,當親生孩兒般養大,寵溺慣了。見她興衝衝的一臉,若攔著,指不定哭給他看……好吧,他們就是奈何不了這臭丫頭。
司忘川閉眼喝茶,手一揮表示準了。司瀾兒一歡喜,拉著燕慕歌就要走,卻發現後者還坐在太師椅上一動不動。
“師父準了,我們走吧。”司瀾兒以為他沒看懂司忘川的手勢,特地提醒他。
“我想回房歇息。”冷清慣了的燕慕歌著實不太喜歡被人用如此熱烈的眼神瞧著,雖不至於立刻揮開眼前這隻肉嘟嘟的小手,仍是不自在動了動。
司瀾兒暗暗眯眼,發現少年不太好忽悠,正思索著該怎麼拉動此人,一旁的司忘川看不過去,一旁提醒道:“瀾兒性子跳脫,平時寵慣了,你多遷就些,否則她哭起來可不好收拾。”
燕慕歌手一頓,自己寄人籬下,的確不好多生事端。他又是有些怕孩子鬧騰,自己平日沒接觸過孩子,人家真哭起來自己也不知如何收拾。權衡之下,燕慕歌總算做出退讓,站起來牽起司瀾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