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燕慕歌的娘去逝之後,外邊再沒傳來任何消息。司瀾兒可以感受到,燕慕歌表麵上雖平靜,卻時不時地繃緊了神經,似乎每日都在等待著什麼。
與此同時,她的師娘劉虹雨,莫名地煩躁起來,平日待她們幾師兄妹明明溫婉可人,在看到燕慕歌時卻往往冷著臉,十分不待見。司瀾兒隱隱猜到了什麼,卻因為信息不足,不敢妄自推斷,隻是在與燕慕歌一起的時候,會默默地安慰一二,待在他身邊時更加乖順。
燕慕歌從來都不愛理會他人的看法和意見,倒沒有表現出對師娘有任何情緒,隻是偶爾司瀾兒粘著他時被劉虹雨借故喝了回去時,眉宇間才有些變化。
這幾日夾在師娘和燕慕歌之間,司瀾兒隻覺得苦逼極了,既不能跟師娘翻臉,又舍不得離開燕慕歌。她承認,和燕慕歌在一起,她就覺得神清氣爽,身心倍感溫暖舒暢,不隻是因為燕慕歌寵溺她,更是因為燕慕歌似乎對她的偽裝多少有些看穿,不以為然之餘亦不點破,讓她平時相處起來也不必裝娃娃裝無知裝得這麼辛苦。跟燕慕歌在一起,完全能夠放開心胸,她隻覺得活這六年白活了,哪有這大半年這麼舒坦?
最重要的一點,司瀾兒覺得自己可能戀童了。
她可能把這少年當初戀了,看見他就臉紅心跳跟著傻笑,沒看見他就覺得世界灰了沒有動力。人家隻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少年,她一個內心成熟的大人居然就喜歡上了,簡直羞愧得想捂臉。
今日她又被師娘找借口從燕慕歌身邊拉走了,司瀾兒都想哭了,因為燕慕歌瞅著她離別的目光像個被拋棄的忠犬,多可憐多巴巴!
“瀾兒,你怎麼老不聽師娘的話?師娘說了別老跟著慕歌,他忙。”
他能忙什麼,除了看書就是練功,偶爾閑了到湖邊釣魚加菜,這都趕上退休生活了。司瀾兒撇嘴不搭理。
劉虹雨見司瀾兒不以為意,心中不悅,又想嘮叨幾句,卻被半路截道的司忘川給打斷了。
顯然司忘川是看見劉虹雨把司瀾兒從燕慕歌身邊拉走的一幕,他麵色鬱鬱地道:“你這是幹什麼呢,整日跟個孩子作對。”
劉虹雨聞言,頓時麵色不善:“你明白我的意思,你自己不作為,隻能由我出麵,如今還有什麼好責怪我的?”
司忘川皺眉一擰,看了司瀾兒一眼:“不要在孩子麵前說些有的沒的。”
劉虹雨像是心中憋了氣,一發不可收拾,鬆了司瀾兒的手向司忘川撒氣:“我要是早知道他是魔教之子,打死也不會讓你收留他的!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麼?你自己心裏對白悠心還有情,所以人家求了你幾回就答應她了!你別忘了,當初退隱江湖,說好不理世事不參合他們外麵的事的!你現在這算什麼?”
司忘川見司瀾兒瞪大眼睛直勾勾地聽,趕緊將她打發走。司瀾兒剛走不久,劉虹雨像是憋不住委屈,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是你說要退隱江湖,我便隨你離開。我絮紅莊上下幾十人命都被天蒼教給屠了,我愣是不敢回去看一眼,你倒好,收留仇人之子放在身邊,你是嫌我恨的不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