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寒煙,我求求你不要。”我在夢中無助的哭喊祈求著,額角已經滲出一層密密的汗珠。
李瑾一直守在我的床榻邊,寸步不離的為我擦拭著身上的汗水。床榻的下麵整整齊齊的跪滿了一地的禦醫。
“為什麼還不醒!朕養你們有何用。”李瑾厲聲咆哮道,手中的汗巾被他用力的一扔,直接飛到了最前麵領頭的老禦醫的臉上。
“皇上息怒,皇後娘娘這是心病,臣等實在是無能為力啊。”老禦醫不停的將頭在地上磕著,額頭上已經磕出了鮮血也渾然不知。
“把他們統統拖出去,淩遲處死。”
“皇上。”眾禦醫驚懼不已,有的膽小的已經當場暈厥過去。哭聲求饒聲亂成一片。
凝碧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眉心微蹙,實在有些於心不忍。上前兩步俯身道:“皇上,請聽奴婢一言。”
李瑾不耐的抬起頭,想要發火,見是凝碧隻得忍聲道:“說吧。”
“奴婢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自然深知主子的性情。既然禦醫說主子這病是心病,想必定是為近日之事所困擾。”凝碧抬眸看了看玄燁,見玄燁的麵色有所緩和,繼續道:“皇上又何必再增殺孽。不如傳召歐陽師父來為娘娘診治吧,歐陽師父是娘娘的師父,自小看著娘娘長大,娘娘如今這般景象,歐陽師父是不會不管的。”
李瑾聞言,沉吟了許久,才揮了揮手示意這些人下去。禦醫在生死邊緣走上了一遭後,突然有了生還的希望,急急謝恩後連滾帶爬的爭相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凝碧,請歐陽師父的事,你看誰去比較合適。”待閑雜之人都被屏退後,李瑾才緩緩開口道。
“還是我去吧。”凝碧歎了一口氣,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我,不舍的慢慢退了出去。
“出來吧。”凝碧剛走不久,李瑾便對著窗外的一道黑影漠然道:“以後朕不希望你再靠近她。”
“她今天這樣可與我無關。”窗外的黑影輕輕鬆鬆的便越了進來,一手指著我無奈道:“還真從來沒見過她這麼楚楚可憐的樣子,彪悍的女人。”說著,就要將手往我的臉上靠。
李瑾猛地一動,用力抓住來人的手往後一個回旋,惡狠狠道:“我說過,叫你別碰她。”
“好好好,不碰就不碰。”白雍見李瑾真的是怒了,趕緊服軟道:“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我看她的求生意識強著了,隻是奇怪為什麼這麼久還不醒過來。”一邊說著,一邊思忖著將我的手腕執起。
李瑾見狀正欲發火,卻被白雍一臉嚴肅的阻止,“你的那些個庸醫說得沒錯,她的身體上已經無大礙,遲遲醒得原因恐怕隻有一個,就是她自己不願清醒過來。看來,這盤棋她是輸了,居然將自己也算作了棋子,這可是犯了兵家之大忌啊。”白雍感歎道,若有所思的樣子。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沉默了一陣,白雍突然發問。
“盡快的整頓好內鏡,做好迎接下一場戰役的準備。”李瑾背負著雙手略微沉吟道。
“你是說還處在邊關的弄遙。”
“他隻是其一,弄遙雖強卻也不足為懼。他雖然掌握了半數兵權,但天闕現在畢竟在我們手上,更何況邊境上的軍隊實力本就不如天闕。他想要奪回天闕也得等到與玄燁彙合之後,隻要我們謹慎的留意著玄燁的動向,加緊盤查就不怕玄燁逃出我們的手掌心。”李瑾這樣說著,提起玄燁,他的眼裏迸發出駭人的光芒。
“真是可惜,那晚差一點就成功的絕了這後患,隻可惜功虧一簣。”白雍扼腕歎息道,複又言:“若不是擔心弄遙,又是在擔心什麼。”白雍雖然計謀過人,甚至連李瑾都自認不及,但畢竟他隻是一介散人,對行軍打仗之事從來都不聞不問,自然也就不懂這瞬息萬變的格局。
“是南越。”李瑾頓了一頓,悵然道:“歡兒曾經提醒過我要小心高歌這個人,說這個人心思縝密城府極深,誰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棋又會是什麼。而這次領兵來配合我們的人正是他,我們雖成功的奪了孟王朝的天下,但難保他不會趁我方局勢未穩之際,給我們一個突然襲擊。”
聽聞李瑾說起高歌,白雍的腦中隱隱的浮出有關這個人的一切,在這之前好像他是有見到過這個人,不過隻是一麵之緣,但那個人陰冷深沉的目光卻讓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