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濫殺無辜?”弄遙冷笑一聲,策馬繞開父尊指過來的長劍,靠至他的身旁不卑不亢道:“他違抗將令,不僅不依令行事,反而還煽動眾人蠱惑人心,一把劍送他上黃泉路已經是對他格外的恩賜。”
一席話竟然說得弄青雲無言以對,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嗎?何時竟變作這般陌生。“這些年你到底都學到了些什麼?”弄青雲啞聲問道。
“軍,無令不行!”弄遙下巴略微上揚,傲然道。
“行了,走吧。”弄青雲無奈的搖了搖頭,調轉馬頭,向著身後揚了揚手,沉重地發出聲音。
“父尊,別怨我,小不忍則亂大謀。”弄遙雙腿夾了夾馬肚,趕上弄青雲搶在隊伍的前麵,在經過父尊的身旁時,他這樣說道。
低等的動物並不是一無是處,它們對於感受某些潛在的危險的靈敏度甚至要遠遠超人類,此刻這些馬匹懷著跟主人一樣的忐忑心情一步一步的向火光的遠處靠攏,越是臨近,那噠噠的馬蹄聲也越漸稀疏零落。
“弄老將軍,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麵了。”當馬匹越過那個拐角,眼前的景色豁然的變得開闊起來,兩處的山巒間不知道是天然還是認為,居然在這裏開拓出一大片圓形的空地,這裏的地形像是魚肚,中間寬敞而兩邊的出口處卻是愈漸狹小。而弄遙一行人所奢望的出口,此時正被一個紅衣男子所占據,聽聞身後的異響,那男子便悠悠地轉過身,臉上掛著笑意道。
“果然是你……赫連天!”弄青雲了然,終於看清了幕後主使的他,那顆懸著的心不但沒激動,反而更加平靜了。
“不愧是孟王朝的魔犬,竟然這麼快便被你識破了身份。”被識破了身份的赫連天臉上依舊帶著笑意,毫不吝惜的開口誇讚道。
“這……這怎麼可能?”劉副將猛地一步跨上前來,指著前方俊美妖嬈的男子大驚失色道:“不是傳言說南越的太子隻是一個病怏怏的藥罐子嗎?這人怎麼可能會是赫連天?”
“劉副將所言不虛,但也並非全對,傳言之所以成為傳言就是因為它的半真半假,不可全信。”赫連天溫潤的笑笑,扣動拇指上鑲著血紅的曼珠沙華的血玉雕成的玉扳指,繼續為眾人解惑道:“因為皇室間的爾虞我詐,所以本少主一出生就被人暗地裏下了毒,一直飲藥不斷。不過,也許是本少主早就注定成為這天下的霸主,所以命不當絕得遇一高人,不僅解除了身上常年累積的毒素,還修得一身絕技。”
“如此說來,當日我等抵達南越帝都之時,前來迎接的人並不是赫連鈺公主,而是殿下你?”弄青雲再次沉著提出疑問,想要弄清楚當日所見。
“將軍此言差矣,當日本少主並未抵達帝都,將軍所見之人確實為本少主的胞妹……赫連鈺。”
“哦……”弄青雲聞言心下一陣,當日所見的女子落落大方,舉止有度,隱約間還透露著一種傲立於天下的霸氣。並且聞其談吐更是睿智淩厲無匹,如果那個‘女子’真的不是眼前的赫連天而是赫連鈺,若是南越皇權落於他二人之手,憑著赫連兄妹的手段,這南越怕是……在這短短一瞬間,弄青雲的腦子已經轉了好幾個彎,迅速的將擺在眼前的局勢大致分析了一遍。心裏這樣想著,臉上的表情卻不露分毫,手握韁繩的手朝著赫連天拱了一拱,從容道:“不知殿下急著見在下所為何事?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