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的程小嫻與塞西爾,都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猜測瑪莎跟穆瑞的關係,程小嫻擔心的是嫣然的二次手術是否成功,而塞西爾想的是,嫣然與母親之間的關係。
瑪莎在穆瑞耳邊,小聲問:“Boss給你任務了?”
“沒有,他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瑪莎蹙緊眉心。
如果要做掉七號,她跟十三號無疑是最合適的,為什麼還要另外安排人選?
不過,不可否認,知道自己不會親自動手,她還是鬆了一口氣。
這是某處別墅的地下室。
不,確切的說,這是一間密室。
近六十平的空間,裝修很是考究,廚房、浴室,書房,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電腦跟前,一個金發的女人臉色凜然,正做出射擊的手勢。
她看起來四十以上,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身材一如時下二十多年的少女,凹凸有致,曲線玲瓏。
察覺男人的腳步聲,女人收勢,關掉模擬射擊遊戲之後,她轉過電腦椅,冷淡的問:“有事?”
女人的口氣很冷,看著男人臉上的金色麵具,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跟了她二十年,結果竟然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真是可笑。
“七號沒死。”
男人說完,硬朗的身軀沉入沙發之內,而女人卻登時瞪大了雙眸,驚叫道:“不可能!我分明是把她推下懸崖。”
“這是地址。”
男人甩過一張字條,字條在空中緩慢劃出一道弧線,落在女人腳邊。
她撿起來,看著上麵寫著“D市人民醫院”幾個字,狠狠的攥在掌心。
“你是要我殺掉她?”
女人嗓音沙啞的問。
然而男人沒有回答她,金發的女人臉色一沉。
片刻之後,她回到自己方才坐過的位置,“我拒絕!我已經對不起榮欣,上一次她沒死,這是老天的安排,這一次,我不會再動手。”
“就算她恢複記憶也不怕?你不擔心塞西爾?”
女人臉色一痛,碧綠的雙眸閃出一道寒光。
半晌,她咬牙:“我知道了!”
夜,靜得出奇。
程曉嫻站在窗邊,腦袋裏一片混亂。宮月軒的事,莊菲的事,嫣然失控的事,太多不明白的地方,全都壓在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塞西爾因為他父親的事,整晚情緒低落,所以十點的時候,她便早早的讓他先回去,之後就一個人站在窗邊發呆。
“在想什麼?”
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程小嫻驚顫了下,回過頭。
隻見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杜景文淺笑著進來,隨手就用腳勾上了門。
他的手裏端著兩個飯盒,裏麵是熱騰騰的水餃,還有一瓶山西老陳醋被他夾在腋下,兩雙一次性筷子他揣在白大褂的口袋裏,他看起來有些像送外賣的小夥。
程曉嫻沒想到這個時間杜景文還沒走,趕緊迎上去,“你怎麼來了?今天又是夜班?”
“我其實在放假。但因為接了嫣然的手術,所以自然得一直留在醫院,我不想再替她做第三次手術。”
邊說邊把坐下,杜景文像變魔術似得,從口袋裏掏出兩個葉子形的小碟子,一邊倒醋,一邊問:“餓了吧?這是新煮出來的,趁熱吃。”
上次程曉嫻餓到胃痛的事,杜景文是知道的,所以今天特地讓家裏的傭人包了餃子送來。
這是他親自煮的,為此,還被穆瑞調侃他像女人。
兩人坐在沙發上,程小嫻看著杜景文細心的為自己倒醋,貼心的為她撕開筷子的袋子,她眉心擰緊。
前兩天楊甜甜出事的時候,看到杜景文傷心欲絕,還以為他是動了心了,難道是她以為錯了?他到現在,心思還在放在她的心上?
雖然有這樣的猜疑,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隻能蹙著眉尖,憂心忡忡。
“別有壓力,我隻是單純的找你聊聊。”
杜景文笑了笑,十分自在的吃了一個餃子,他道:“今晚來找你,除了請你陪我吃餃子,還因為有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嗯?什麼事”程曉曉聞著海鮮的味道,不禁食指大動,也隨著吃了起來。
“宮少的精子……我已經知道被誰偷走了。”
這事,杜景文原本是不打算告訴程曉嫻,因為他能知道一旦知道結果,將會發生什麼事。
隻是,剛才看到她一個人站在窗邊,那抹孤單清麗的身影觸動了他的心,他果真做不到袖手旁觀,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為情苦惱。
程曉嫻隱隱的覺得杜景文的話似乎很重要,她放下筷子,一臉冷冽,“誰?”
“王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