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來的他穩住了因為酒醉而晃動的身體,經過施法,他從醉酒中恢複正常。
信這時也止住了悲傷,他望著他問:“為什麼你會這麼悲傷。”
他麵色平靜,搖頭:“原因很多,多到我已經難以數清。”
“那最主要的是什麼?”信迫切的問。
他平靜的看著一臉迫切的信,閉上眼:“知道一切,往往比什麼都不知道還要痛苦。”
信明白他心中有多麼痛苦,所以他非常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打擊,會讓他變成這樣。
兩人似乎是心心相通的,在信產生這個想法的那一刻,他就走到信身旁:“你知道嗎?對於一個人最大的懲罰,就是讓他親眼見證自己民族的衰落和悲慘,沒人能用正常的心態去看待自己民族的衰落,我也一樣。”
他重重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似乎他的心口在壓抑著什麼。
信看著他,張口問:“究竟是什麼?”
他閉上了眼,舉起雙手:“隨我來吧,我帶你看看究竟是什麼讓我選擇了逃避。”
隻聽他念了一陣咒語,大殿的環境就逐漸發生變化,等到一切穩定下來,信和他已經站在了半空當鄭
在信腳下,是一座雄偉的城池,看城池的布局,像極了他在百科中看到的長安城布局。
俯視著下方,信詢問道:“這是長安嗎?”
他點點頭,回答道:“是。”
他剛完,下方就突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信往下一看,長安城外竟然圍滿了攻城的士兵,潮水一樣的士兵頂著弓箭和各種守城器材瘋狂的往上衝,他們就像巨浪一樣拍打著驚慌失措的長安。
士兵一波接一波的衝鋒,終於,他們衝破了防禦,大量的士兵呐喊著衝進了長安城內。
在信看到這裏的時候,那個他已經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信還在看著,攻破長安的士兵四處燒殺搶掠,偌大的長安城到處都是濃濃的黑煙,無論是皇宮還是東西兩市,黑煙滾滾直衝雲霄。
在這黑煙當中,還伴隨著女饒尖叫和死亡的哀嚎,這些士兵在屠城。
看到這一幕,信不受控製的流下了淚水,他的心在告訴他,他的家……沒了。
殺戮在繼續,哀嚎在繼續,已經瘋狂的士兵是無法用人類的道德來約束的。
在信閉上眼睛之後沒多久,一切刺耳的聲音又都突然消失。
見聲音消失,信又睜開了眼,他現在正處在長安城的街道上,在他兩旁,是冒著滾滾黑煙的房屋。
信看著四周,他的四周擺滿了屍體,有男饒屍體,有女饒屍體,唯一沒有的,就是之前那夥士兵的屍體。
看樣子,在釋放了獸性屠殺了整個長安城後,他們就拋棄了這座千年古都。
離開的他們,給長安留下的隻有滿地殘骸和無盡的傷痛,信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幻想著應該會有人活下來,於是他一邊走一邊喊。
從東市走到西市,從北門走到南門,他幾乎走遍了長安城,結果一個活人都看不到。
呆呆的站在明德門外,信死死的盯著沉默不語的他,咬著牙問:“為什麼不阻止他們。”
他沉默不語,過了很久才歎息道:“我無法阻止,就算是現在救上成百上千的人,我也無法永遠的保護他們。”
歎息一聲後,信和他又同時升到了空,這時候,大地之上又爆發了無數次的戰鬥,那些戰鬥的士兵,曾經都是屬於大唐的士兵,隻是現在,他們不得不為了各自的將領或是君王而瘋狂戰鬥。
各種各樣的戰鬥在這富饒的中原大地進行著,中原大地已經聽不到雞鳴犬吠和鍾鼓之樂了,在這裏,唯一能夠聽到的,僅僅隻有那永遠都不會停止的廝殺聲和死亡時的慘叫聲。
戰鬥愈演愈烈,成片成片的村莊被搶掠,成群成群的百姓被亂軍屠殺,曾經碩果累累的田地因為戰爭而變成了寸草不生的荒田。
站在空,隨便往哪個方向看,都能夠看到因為饑餓而倒下的屍體。
饑餓,人是不敢挨餓的,一大群人一旦一直處於饑餓狀態,那他們就將很難再被稱之為人。
饑餓的人為了食物可以犧牲一切,同時,他們也不會在乎食物究竟是什麼。
這一刻,中原大地上開始充斥肉的香味,聞著那肉味,信的腸胃不由得開始抽搐,在這饑荒麵帶,最不缺的肉就隻有一樣,那就是人。
饑民開始食肉,那些士兵也不閑著,常年征戰的士兵比他們更加渴求食物,雖然他們渴求,但他們眼前根本沒有曾經吃的糧食,眼前有的隻有那些為了活下去而放棄一切的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