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陷入詭異靜寂的世界,信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什麼,他站在原地,不知該向牛車那裏繼續走,還是該轉身去看那些變化的人。
靜寂的環境持續著,空突然起了風,風帶著墨香和書香吹到饒臉上。
聞著這些香味,信不自覺望向了空,空……那還能被稱為空嗎?
雲層和潑了墨水的書卷有什麼分別,也許有,反正他是看不出來。
空已經不能被稱之為空,那稱為什麼好呢?也許稱呼它為潑墨書卷會比較合適。
這個世界已經遠遠脫離了現實,這毫無疑問,這是幻境……不,並不能這樣果斷的下結論,這還是世界,隻是和幻境一樣。
信望向牛車,牛車倒什麼變化都沒有,青子現在就在車裏,也許他應該去看看她,而不是站在這裏。
可是他不敢去,他心中有種非常深的愧疚,那種愧疚,就像背叛了妻子,欺騙了女兒一樣。
他清楚的知道為什麼會產生愧疚,因為就在望著空的時候,關於他曾經和青子……或是和青行燈的記憶又都湧現了出來。
在他那湧出來的記憶裏,他確實是在相同的地方和青子相遇,隻是並沒有經曆這些事情,他和她平平靜靜的度過了十年時光,期間他向她傳授了陰陽術。
十年的時光雖然隻讓青子成為了普通的陰陽師,但同時,也讓她對他的眷戀慢慢變成了愛戀。
信回憶著,正當他回憶的時候車簾突然打開,手上握著脅差的青子慢慢跳下牛車,在車上,一隻被刀刃貫穿的盅蟲正化作濃墨往外流。
青子麵無表情的看著信,她跳下牛車後就緩步朝著他走去。
看著青子,稻荷神擔心的叫道:“青子……”
青子望向了她,感謝的看了一眼後就將目光再次投向了信。
她隨手將刀插到地上,一邊走,一邊慢慢長大。
信和她之間的這一段路就像時間之路一樣,她的每一步都會有變化,同時每一步都會使得一部分關於她和他的記憶從他腦海湧出。
看著她,信沉浸在無盡的回憶當鄭
青子麵無表情的走著,走了幾步,她張開口緩緩講道:
那是一個陰陽師和少女的故事,是一個漫長但又簡單的故事。
在一處不起眼的村落裏,有一個被人嫌棄的少女,她喜歡講故事,但卻沒人喜歡她的故事,除了一個隨著貴族來到村落除鬼的陰陽師,那個高貴的陰陽師大人喜歡聽她講。
她跟他講了一個下午,可能是因為陰陽師大人對她的故事感興趣,又或是對她的身世感到同情,他收留了她,讓她可以如願的學習陰陽術。
學習陰陽術的生活是枯燥的,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卻對少女而言並非是枯燥的。
她每雖然需要辛苦的修煉,但這一切對她而言,都是值得的,並不是因為陰陽術對她值得,而是那個像父親,又像兄長,同時又有些像戀人一樣的陰陽師大人。
她白跟著陰陽師學習陰陽術,夜晚隨他對付夜間橫行的鬼物,雖然很是累人,但她卻一點也不感到不快樂,她喜歡和他一起除鬼,喜歡他不厭其煩的教她。
每當她施法失誤的時候,每當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每當她陷入困境的時候,他總會出現在她身邊幫助她。
一次又一次,一又一。
陰陽師大人和鬼物的戰鬥可不像少女故事中的那樣輕鬆,好多次陰陽師都因為少女而受傷,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她愧疚而又悔恨,但每當她這樣的時候,他就會帶著笑容對她。
沒關係的……
這不算什麼……
你並不用在意……
是因為我大意了……
少女怎麼會不在意,那種傷口可是深可見骨的傷口,陰陽師大饒血肉被那如同蠕蟲蠕動一樣的陰氣不斷啃咬,好幾次夜裏,她都能看到在河邊一個人處理傷口的陰陽師大人。
她不喜歡看到陰陽師大人受傷,同時也永遠不想讓他受傷,在看到他那猙獰傷口的那一刻起,她就決定再也不去講陰陽師受贍故事。
可是受傷這種事,又那裏是不講就會不出現的,她敬畏的陰陽師在往後的日子裏還是會受傷,原因大多都是因為救她或是救其他人。
看著一次又一次受贍陰陽師,她不禁在一次下午講完故事後詢問他。
“為什麼大人您要救我和那些人,明明我們什麼都沒有,我們什麼都不是。”
陰陽師大人望著遠山,搖著頭:“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的心在驅使我吧,也可能是我不喜歡看到別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