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湖中的鬼物慢慢被術法殺死,等到最後一個鬼物被卷進漩渦變成粉末的時候,天已經發出了蒙蒙亮光。
信結束了對術法的操控,失去力的量維持,漩渦慢慢恢複,琵琶湖重新陷入了平靜當中。
看著波紋漫漫的琵琶湖,稻荷神皺著眉頭,她在想一些事,那些鬼物究竟是為什麼要留在人間,他們的不甘和怨念僅僅隻是因為他們死去而其他人還沒有死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碰到他們生前愛的人,是否還會像失去理智的野獸那樣痛下殺手。
她慢慢閉上眼,腦中回蕩起了白狐巫女曾經說的話。
“稻荷神大人,您太善良了,對於有的東西,我們不能升起同情,同情他們隻會害死咱們,這樣是不值當的。”
她太善良了,她不應該同情那些鬼物,同情他們不值得。
可是她生性就不喜歡爭鬥,同情也是不由自主,雖然知道鬼物會去害人,可是害死人類最多的,難道不是人類自己嗎?
都是殺人,鬼物殺人和人殺人是有什麼區別嗎?可能就是因為殺人的是鬼物,所以才會有不值得同情這樣的說法吧,鬼物終究不是人。
“唉!”
張開嘴發出一聲歎息,稻荷神走到信旁邊,她看到信那深沉的臉,口中的話就從關心變成“你是在想那些鬼物的事嗎?”
信沒有回答她,他是處理鬼物的陰陽師,也是認為部分鬼物和人類沒有區別的陰陽師。
在他看來,那些個因為受到痛苦遭遇而從人變成鬼的鬼物真的和人沒什麼區別,可能最大的區別就是沒有人會認為他們是人,而是直將他們當做鬼。
可是,他們真的是嗎?也許在那些人眼裏是吧。他眼裏,他們和人其實並沒有多少區別,無非就是變得更虛幻罷了。
帶著沉沉的想法,他望向了東麵城市,遠處的路上隱約可以看到有汽車駛過,屋子裏也零星可以看到燈光。
早起的女人們在洗漱間洗漱完成然後到廚房準備丈夫和孩子的食物。
都市已經蘇醒,就像那剛露出頭的太陽一樣,一切都已經蘇醒。
黎明到來了,那麼陽氣就會回升,相應的,陰氣就會下沉,一些都市中飄蕩的鬼物回到了自己隱藏的地方進行等待,等到黑夜到來,它們就會重新在人間遊蕩。
人間啊,可是個好地方,形形色色的人有著可口美味的靈魂,吃了這些靈魂,它們就會變成更強的鬼物,到時候也會像傳說中的鬼王和聰明的鬼物那樣去慢慢改變這個世界。
讓世界變得隻有黑夜,讓人間隻有陰氣,到時候人就會慢慢變成鬼,進而,這個世界的稱呼也會從人間變成鬼界。
鬼界,多麼棒的名字啊,隻要人類墮落,隻要他們變成鬼,那這個名字就等成功取代人間,真是棒的想法,讓一切都陷入墮落和死亡吧。
都市的陰暗角落紫光閃爍,隻是閃了一下,紫光就慢慢消失。
太陽從東麵升起,柔和的日光照在了馬路上,馬路之上,載著信和稻荷神的汽車正在白狐巫女的駕駛下朝著伊賀家趕去。
一路上他們看到了無數匆忙去上班的人,他們帶著難以抹去的困意像行屍走肉一樣的往各自的公司趕去,這些人都是些公司比較近的,至於其他腳步匆忙的人,都是起的遲了或是離得遠的,他們得趕的更快些才會不遲到。
對於他們,信一直報以平靜的態度,人生來就有責任,工作又何嚐不是責任,人類社會就像是一個精密的機器,沒了這些人的運作,這個機器將永遠不可能轉動。
他們陰陽之道,也是認為這是正常的,隻不過,他們一直希望人類能夠順應天理。正所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作息有律便是一種陰陽之理,這在曾經的時代倒是還能做到。
可到了現今時代,人們渴望擁有更多的個人自由,同時也渴望獲得更多的物質來滿足自己的玉望,想要獲得物質,就必然要去工作,工作了算不上自由,就算是你喜歡的工作那也算不上自由。
畢竟,一個運作的機器是有規定零件的,想要維持機器運作,就得讓每個零件合乎規定。
和人類社會一樣,工作就是有規定的,工作的人就像是精密的零件,有很多東西在製約著他,讓他無法獲得渴望的自由。
因為工作大多都是在白天,所以到了夜裏,人們會自然而然去追求自由,一些人會去逛街購物,會去酒吧喝酒,會去舞廳跳舞。一些人會待在家看電視,會陪家人閑聊。
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在自己擁有的時間裏去盡可能做自由的事,盡管這樣有可能會危害他們的身體,可對他們而言,看似遙遠的健康問題又怎麼會和自由的生活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