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道也的密謀(2 / 2)

姈女默不作聲,她側著頭看了會兒信的身影,然後回過頭盯向道也說:“你說這些是想要做什麼,總不會真的是來看看他吧。”

道也沒有及時回應,而是在看了眼四周的建築後歎息說:“我倒是想真的來看望一下他,可是他的心裏總是對我帶有警惕,他忘掉了關於我和師父的一切,可能就像當年師父說的那樣,從長安被焚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死了。”

聽了道也的話,姈女回想到了信當年親眼見證長安被焚的那一幕,她永遠也忘不了他那充滿仇恨和痛苦的眼神。

帶有哀嚎的火焰在長安中四處咆哮,而他則站在遠處無能的看著那一切。

家鄉被焚,親人被殺,那種痛苦即便是身為狐狸的她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他呢。

這個人間帶給了他不知多少痛苦,他能活著,都是在這痛苦中苦苦煎熬。

對於未來,她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她清楚一點,那就是信現在活著,恐怕絕不是因為他自己想要活著,而是因為櫻,因為他的那些個朋友,還有一些他那無法償還的罪責。

她很明白,信對於這個人間,或是說對於整個人類而言,所擁有的關心可能還比不上他的一個朋友,如果他的那些個朋友和櫻能活下去,可能他會放棄這個人間。

明白這些,她望向了道也,這個和信同出一門的陰陽師,或是說陰陽家門徒,他的到來又是因為什麼呢?難道是想要像當年那樣阻止他?還是說勸說他和他一起來保護所有人類。

保護所有人類實在是過於疲憊,她怎麼可能舍得讓他去做那些事。

護在信身前,姈女搖著頭說:“你來這裏恐怕是想要說服他讓他和你一起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事吧,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這個人間的未來已經注定了,無論你們做多少,都不可能讓未來發生改變,我勸你還是回去喝茶下棋算了,不要來這裏麻煩他。”

道也沉默著,沉默了良久,他歎息一聲說:“你猜錯了,我來並不是勸說他和我一起抵擋災難,而是想來和他聊聊該如何讓人類體麵的迎接這場死亡。”

“什麼?你在說什麼?”姈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家夥,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不應該慷慨陳詞一番然後苦言勸說嗎?莫不成她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我的老友已經用自己的生命來預知了未來,未來已經無法更改,人類即將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那浩劫,要比曾經這個世界的恐龍所麵對的還要恐怖,沒人能從那浩劫中活下去,這顆星球會在清除掉所有生物後回歸沉寂,等到它的一切又都恢複才會再次蘇醒。”道也說。

姈女對於人類未來和星球未來一點也不關心,她隻關心信的未來,憑她現在的本事,帶著信活下去雖然不容易,但也還能實現,隻要她和信活著,其他什麼的都和她無關。

因此,她一臉無所謂的望著道也說:“你們人類和我又有什麼幹係,無論如何,那都是你們人類的事。”

道也沒有回答,而是長歎一聲。

過了很久,他說:“人類是和你無關,可是信呢,如果他看到人類在毀滅來臨時的瘋狂場麵,你覺得他的心是否會發生變化。別忘了,他當年就是接受不了現實才選擇抹除一切記憶去逃避的!”

聽著逃避這刺耳的詞語,姈女眼睛眯起,她倒是沒往這裏多想,完全可以肯定,當所有人都知道了人類即將毀滅,那人間的道德和法律都會在一夜之間崩潰。

失去道德和法律的製約,人類會變成什麼樣?恐怕這都可想而知,人會在毀滅之前露出絕對醜陋的一麵,那種畫麵,任誰都不可能接受。

如果信看到了這些,那他的心恐怕又會像當年那樣選擇逃避,壓力太多,痛苦太多,恐怕是誰都會逃避,很何況,他曾經也逃避過。

盡管他麵對過無數次痛苦,可隻要他有一次會逃避,那以後,麵臨痛苦的時候,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逃避。

姈女望著信,望了很久,她轉向道也說:“你來這裏恐怕之前恐怕都已經想到要該怎麼做了,說吧,你需要什麼。”

道也點點頭,平靜的說:“既然如此,那我需要你幫我找一隻鬼物。”

“鬼物?是什麼?”姈女問。

道也仰頭望向那正在慢慢露出來的月亮,輕聲說:“是能夠讓人類在災難來臨時不那麼醜陋和痛苦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