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準你們靠近她。”
“……”
黑壓壓的人流密密麻麻,近在眼前,壓的喘不過氣來。
尤其是那一雙雙迫不及待,像極了奪命利劍隨時都恨不得大力撕扯的陰森大手。
腦海深處,好像有什麼最不願觸及的熟悉場景不慎被深深觸及。
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窩裏鬥。
好像魔音一般的話,緊緊纏繞,狠狠徘徊,死死揮之不去。
“滾啊……”
痛苦捂著腦袋胡亂揮舞著手臂,可他如今這副手無寸鐵的模樣,又怎麼可能是這麼多秘籍人流的對手。
如果他也會武功。
他也有對付這些礙事人群的能力就好了。
如果他也有內功,如果他也能飛簷走壁、上天入地……
“我叫你們滾……滾開啊。”
沉悶的痛苦低吼驚天動地沙啞幹澀的尖銳嗓音更是如雷貫耳、心驚肉跳。
有那麼一瞬間,不知是不是天上的雲兒終於聽到期待已久的久違呼喚。
一支晶瑩剔透,渾身潔白無瑕瞧不見半縷瑕疵的精致白笛,從天而降、好像來自九霄雲外。
輕車熟路落回自家主人手掌,乖巧的好像一支九不歸家的貓兒哀鳴輕顫。
那哀鳴的聲音,好聽極了。
像極了最悲傷的生離死別,親裏訣別,哭的觸目驚心、悲的撕心裂肺,傷的體無完膚。
隨著悠揚笛聲肆意流轉,不知不覺間,大家好像都見到了牽掛已久的離別愛人,牽掛懷念、悲痛欲絕,深深淪陷無法自拔。
“天珠淚?”
傳聞集齊鮫族多少祖輩至親的傷心淚珠,可令萬水歸天、呼風喚雨,山雨欲來保一族平安。
可後來不是傳聞這支該死的笛子早就流落人族下落不明麼?
如今,它又怎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愚蠢臭小子手裏?
果然……
那個分明滿頭黑發,平凡到毫無一絲出色的普通男人,終於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應該褪去原本黑漆漆的長發。
銀發飄飄、尖耳依在,魚冀若隱若現。
就連那雙黑溜溜的眼眸,也終於尋回原本的顏色,璀璨已久,靈動依在。
其實最為不可思議,壯觀、歎為觀止、怦然心跳的應該是那一座不知何時跟隨笛音展現在人族領土,就這麼宏偉壯觀硬生生出現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的“花衣聖殿”吧。
不是傳聞它隨波逐流,任意出現在不論哪處萬丈水淵,誰若想有幸親眼目睹,靠的隻能是緣分麼?
為什麼它可以脫離鮫族海域。
拔地而起出現在人族領地,就這麼硬生生擋住半邊灼熱的太陽,輝煌的龐大建築就這麼亮的睜不開眼睛?
“我說了,不準你們欺負她!”
狠狠握緊潔白長笛,眼角鋒芒乍現的男人終於咬牙切齒、忍無可忍。
“即便是同族也不可以。”
對啊,在場每一個人好像都不瞎。
這個男人哪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族,分明就是同樣隱藏銀發悄悄藏匿人族領地的同族男兒。
“花衣聖殿在此,我才是鮫族的皇。”
有些依依不舍的輕輕回頭看了一眼,親眼看見曾經那個最狂妄的女人,此時此刻就這麼安安靜靜躺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