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隨著他這麼一動,身下的床發出了難聽的‘吱——’聲,很是刺耳。
張懷想要坐起身,看看周圍的情況,卻發現身上力氣似乎都被抽離了一般,光是撐著自己坐起來,手臂就有些累了。
他這才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很是枯瘦,乍一看甚至像是非洲饑荒難民一般,讓人觸目驚心。
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手。
他嚐試著拍了拍自己的臉。
沒什麼力氣,拍在臉上也不疼。
感覺有些累了,他重新躺回了那木床上。
又是一陣刺耳的木頭摩擦聲。
我這是……穿越了?
張懷隻覺得自己腦袋裏都被放空了一般,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更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些什麼。
然而,沒等張懷有太多的想法,他就聽到了這木屋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聽著像是踩在草地上的聲音。
聲音很輕,像是穿著布鞋。
張懷突然緊張了起來。
他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似乎就要和別人見麵了。
會是社會實驗嗎?
這個想法隻存在了一瞬間,就被張懷給拋之腦後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記憶沒有斷片。
真·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到了現在這個鬼地方。
先看情況再說吧。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果然是打開了這間木屋的門,那木門似乎也是老舊不堪,像他身下這張木板床一樣,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走進來的是一個乞丐模樣的人,看身形,似乎是個女人。
那人整張臉都隱藏在了亂蓬蓬的頭發下麵,隻露出來髒兮兮的下巴。
頭發有著些許的斑白,看不出來年紀。
身上的衣物也很是邋遢,就像是一塊褐色的麻布簡單的卷了幾層一樣。
下身是一條破著幾個洞的麻布褲子,透過那些破洞,張懷能看到裏麵也同樣髒兮兮的膝蓋和小腿。
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那人進來之後,看了一眼張懷,隨意的說了一句‘你醒啦’之後,便沒再言語。
聲音不算難聽,是一種有些沙啞的女聲,很奇特。
這聲音讓閱番無數的張懷想到了能登。
她走進來之後,隻是默默的拿出來一些長相奇特的草和果子。
然後就從一邊的小陶缸裏頭弄了點水,倒進了屋子中間的陶鍋裏頭。
張懷這才注意到這屋子裏還有這些家具。
真是落後得不行啊。
那女人生起了火,開始燒水。
是鑽木取火,沒有搓多久,動作看起來很是熟練。
她不斷地往那陶鍋底下的小火堆裏頭扔著枯枝,時不時扔進去一根粗一些的木棍。
過了好一會兒,總算是燒開了水,張懷能聽到一點熱水沸騰的聲音。
那女子見水燒開了,便把那些奇形怪狀的草和果子都扔了進去。
估計是什麼能吃的東西吧。
等到張懷又有些困了的時候,那鍋裏的東西大概總算是煮好了。
那女子拿來一隻陶碗,舀起來大半碗,放在一邊涼了一會兒,端到了張懷麵前。
張懷有些艱難的想要坐起身。
那女子見他這樣,卻是愣了愣。
“你不用這樣的。”
聞言,張懷手上的動作一頓。
總感覺似乎露出了什麼破綻?
不過那女子似乎也沒有多想,隻是端著那碗湯,送到了他嘴邊。
張懷嚐試著喝了一口。
沒什麼味道。
甚至還混雜著一些灰土。
呸呸了幾口,他想要把那土灰給吐出去。
盡管湯也吐出去了一些,但總算是把土灰給吐了個幹淨。
然後,張懷就發現那女子有些怪異的看著他。
他忽然想到,這碗湯對自己這身體的原主人來說,很可能就已經算是美味了。
心裏一橫,張懷又把嘴湊到了那碗湯邊上,咕咚咕咚的囫圇灌進了嘴裏。
然後,就躺回了那木床上。
又是一陣難聽的摩擦聲。
張懷心裏有些猶豫,似乎不能再這樣守株待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