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腿有些高,她坐上去了之後雙腳都沾不到地,隻能把兩隻腳吊在空中晃蕩著,背後又沒有個依靠,張小神覺得有些坐不太穩。
李正似乎正在想著什麼,並沒有理會張小神的舉動,也沒有想要坐下來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那屋子裏的響動停了,張小神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然後,從那掛著一片草席當門簾的裏間走出來一個瘦高瘦高的男子。
那男子麵色有些蠟黃,表情陰沉,留著一縷不算很長的胡子,高高的顴骨,細長的眼睛,右邊的眉尾中間缺了一撮,看上去有些滑稽,不過張小神此時也不敢有什麼反應。
因為這個男人似乎也在打量著她。
張小神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隻是偏過頭,頗有些求救意思的看向了李正。
李正並沒有對上她的眼神,不過還是開口了。
“兄台,貧道帶著小徒雲遊四方,今日路過此地,向令弟討宿,他去還那牛車還未回來,還望兄台收留。”
“我弟弟,他叫什麼,你可知道?”
“令弟可是姓郝名柔?”
那男子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點了點頭。
“是也,是也。”
說著,這男子也是一拱手,說道:“敝人姓郝名剛,是我那不成器胞弟的長兄,家中原本還有一弟一妹,不過這些日子卻不在這裏住著,正好也空餘了兩間屋子出來,道長自是可以帶著愛徒留宿的。”
“如此便多有叨擾了,我徒弟和我住一間即可。”
李正也不多言,隻是簡單的客氣了一句,又和那男子互相拱了拱手,然後看了張小神一眼,就跟著那男子去那房間了。
張小神明白,這是讓自己跟上。
有些手忙腳亂的把那還沒坐熱的條凳放了回去,張小神也走進了他們進去的那個門。
說是門,其實也不過是一張粗糙的草席罷了。
掀開了草席,眼前的是一間還算正常的房間。
至少沒有張小神想象中接著房頂漏水的木桶,也沒有很多蜘蛛蚊蟲。
整個房間隻有一側蓋了個土炕,上麵鋪著竹席,竹席的做工有些粗糙,不過張小神也並沒有抱多大的期望就是了。
枕頭是沒有的,被子是沒有的。
那男子帶著他們師徒進來之後,隨意寒暄了兩句,就又回去了。
李正似乎對這個房間裏的東西並不在意,進了房間之後,隻是簡單的往那土炕上頭扔了一個坐墊,便盤腿坐了上去,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張小神瞄了一眼,封皮上書《三一服氣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李正似乎特意把書給少卷了一些,像是怕她看不到完整的書名一樣。
然後,李正也給張小神扔了一個坐墊。
張小神做不到像李正那樣熟練的原地盤腿,隻能先爬上土炕,再坐上那坐墊,學著李正的樣子,端端正正的坐好。
換做早晨的張小神,她都是不會這樣做的。隻因為剛才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不是很好,她現在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但是,不管怎麼樣,自己的師父就在旁邊,張小神也不至於太過害怕,隨即也拿出來了那本《上清經》,一句句溫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