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多謝蘇先生了。”
蘇長明莞爾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你不用謝我,一切都是阿衍安排的,我不過替他跑這一趟而已。”
她微微一愣,“寧衍?”
“嗯,昨日若不是他報警,先將你送到警察眼皮子底下,你不一定能完好無損的出酒店。”
蘇長明說這話的時候,波瀾不驚,平淡得像和剛出門的鄰居打招呼。所以,整個事件從頭到尾,他都是知道的了。這些,竟都是寧衍安排的?
她回想當時,自己行事確實太過衝動魯莽,被旁人這麼一激,就喪失理智,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當時在場的賓客,非富即貴,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哪一個不是城府極深,心狠手辣。她當著那麼多記者的麵,將他們的把柄全盤拖出,想全身而退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即便將自己暫時放入了警察局,周子意又怎麼會就這樣放過自己?他的孩子,多半是沒有了吧。
像是看穿了她心思般,蘇長明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放心,有阿衍在,周子意暫時不會打你的主意。”
吳恙想起蘇長明昨日也在場,那自己瘋狂的模樣他必定也都看到了,想到這裏,吳恙有些局促的挪了挪了身子。
她將頭發放下來,用手當梳子,紮了個簡單的馬尾,這麼一來,她整個人看上去都精神多了。
“蘇先生,寧總呢?”
嗯,又是阿衍,蘇長明眼眸裏的散發的光芒,像被迎麵潑了一盆水,瞬間就將它澆個漆黑。
“他有些事情要處理,這個關頭,他不方便與你碰麵。上次我的比賽,你不是沒看完就走了嗎,想來我這個道謝的方式,吳小姐不太喜歡。”
吳恙趕緊解釋道,“蘇先生誤會了,那天我臨時有事,便先離開了,對了,你的外套還在我那兒,一直忘了還給你。”
蘇長明將頭微微一偏,打趣道,“今天是第二件,再過幾次,正好你可以集齊七件外套召喚神龍了。”
她被他的玩笑話逗得忍俊不禁道,“蘇先生太幽默了,我才知道,原來運動員也是這麼健談的。”
“你一直蘇先生蘇先生的這麼叫,我都感覺自己回到了民國時期,自己像個教書先生,你便和他們一般,叫我長明吧。”他嗬嗬一笑,這笑容便如三月的陽光一般,照得她整個人都溫暖起來。
寧衍,就不愛笑。
吳恙受寵若驚,她扶了扶眉,“我也覺得甚是拗口,那你也不要再叫我吳小姐了,更不要再提感謝我的事情,當日我也隻是本能反應,我們二人謝來謝去,真是客套官方極了。”
他不知道原來她性格也是如此隨意自然,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才發現兩人個性真是相投極了。
蘇長明高興得直要把車頂都掀了,“小恙,你和他們都不一樣,不像他們隻會阿諛奉承,虛偽極了。你是我回國交的第一個朋友!”
小恙?小樣兒?她覺得這稱呼怎麼聽怎麼別扭,可看他那一臉歡喜的樣子,想想便算了,小樣兒就小樣兒吧。
到家後的吳恙已經累得渾身發軟,她昨天在看守所坐了一夜,根本沒睡,現在隻覺得渾身上下像被車輪碾過一般,酸痛難忍。她摸了摸身上的外套,果然又忘記將衣服還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