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寬的門洞周圍,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插滿了狼騎的箭羽。
遠遠望去就仿佛一隻特大號的刺蝟趴臥在那裏。
烽燧被防禦的密不透風,唯一的缺口自然成了眾矢之的。
狼騎的箭羽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樣,狂風驟雨般向門洞傾灑而來。
隻是門洞的麵積畢竟就那麼大,又讓老伍長有效的查缺補漏防禦得當,造成的傷害實在是有限。
噗噗噗···
不絕於耳的箭羽,已經疾射了約有半刻鍾。
老伍長感受到盾牌上的撞擊與受力越來越輕,不由朝一旁的秀才幾人遞了個眼色。
秀才幾人也不講話,隻是在同時點頭的當下,彼此對視了一下,都會心一笑。
“撤盾~三激射~”
老伍長把握住時機,大吼一聲,率先開弓從稍稍挪開道口子的盾陣縫隙中射出一箭。
於此同時。
烽燧外,一名疾駛而過大聲叫囂的狼騎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應聲落馬。
秀才幾人也隻比老伍長慢了半息,“嗖嗖···”箭羽劃破長空的尖銳聲音立刻連綿響起。
門洞外,一時間五十步內的狼騎,慘叫連連,隨著弓弦的嗡鳴不斷紛紛墜落馬下,極少生還。
“哈哈~反擊的時機到了,射死這些狼崽子們···”處在高處的段薛,雖然躲在盾陣下,可卻一直留意著外麵的變化,恰在這時瞧見狼騎們被一陣急射,驚擾的亂了陣腳,當即高聲大呼道。
一時間,射向狼騎的箭矢更加勁疾。
老伍長的突然反擊,顯然出乎了狼騎的預料,驟然打亂了圍繞烽燧策馬奔馳的百十騎狼族騎兵的戰術,段薛加入的時機更是拿捏的恰到好處。眨眼間,狼騎人仰馬翻,有二三十騎頓時死絕於馬下。
本來氣焰滔天的狼騎,大吃一驚,哀嚎著連忙向遠處退去。
一場短暫而急促的交鋒,以狼騎的退卻,丟下數十的傷亡,暫時結束。
沒有歡呼,也沒有喜悅。
隻是給了烽燧中眾人難得的一會喘息時光。
因為大家都明白,接下來將會有更加殘酷激烈的戰鬥在等著自己。
老伍長立刻吩咐人查檢傷亡情況。
不一會,秀才就笑盈盈的跑了過來。“傷亡不大,下麵一人,上麵兩人。都是輕傷,我已經安排人把受傷的兄弟替換了下來,小虹在給他們療傷。”
老伍長點了點頭,沒講什麼。
神情稍稍鬆弛的秀才這會才心有餘悸的慶幸接著道:“好在頭想起這個地方,要不然咱們···真是懸···”秀才說到這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涼氣,眼眸深處還是一陣後怕。
秀才看著依然沉默的老伍長,又偷偷觀察了一下正在給一名肩部受傷袍澤包紮傷口的小九,把聲音壓低的問道:“您在擔憂頭···?”
老伍長的聲音低沉,有些沙啞,也許是見慣了太多的生死離別,多到都麻木了,所以聽不出老伍長話中的情感,“這小子永遠都是膽大包天,無所畏懼。他製定的這個計劃太過凶險,一個不慎,就將會是萬劫不複啊···”老伍長說著,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裏還是流露出了濃濃的擔憂。
秀才忍不住問了一句,“他能成功嗎?”
“一定會成功!”一個清冷,帶著無比自信的聲音在旁邊說。
秀才被突兀的聲音驚了一下,一回頭就看到了小九那張精致的臉龐。
“公子他一定會成功。”小九再次重複,語氣堅定,神情清冷似霜,隻是掩飾在星眸深處的一絲波動,才顯示出她此刻的內心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
本來她是非要跟去的,可方覺卻用有史以來最不容拒絕最嚴厲的口吻拒絕了她。
對於這樣的結果,她自然是一百個不願意。
可當她麵對方覺那不容置疑堅持無比的眼神後,她選擇了放棄。
也必須放棄。
她心裏比誰清楚,這項任務的凶險。
方覺自己去的話,還有能成功的可能,要是自己非要跟去,那麼成功的可能性將會是零。
那就代表著兩人將會有去無回。
這種結果是小九最不想,也是最不願見到的。
小九從不願自己的公子,哪怕是有一絲危險,更何況明知是去送死。
如果有可能,小九想去執行這趟任務的人是她,而不是那個深深烙印在心間的他。
這種揪心的無奈心情小九無法言表,她隻能把所有的心思,暗暗壓在自己的內心深處。
壓是很重,也很痛。
老伍長看了一眼,強製使自己看起來平靜的小九,輕輕歎了一聲。
“他會成功,也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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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倫冷冷地望著麵前狼狽敗回的百夫長,一雙狼目中射出的都是毫不掩飾的濃烈殺意。“一個百人隊,居然在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裏讓你損失過半,你還有膽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