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單北義釋李廣,李廣再捉單北(1 / 1)

第二十六回單北義釋李廣,李廣再捉單北

雙方的兵士都有看出,各自的頭領並不怎麼想要捉住對方。

天上的黃雲似浪,天上的紅日如舟,看得出輪廓的濁風為槳,翻攪著喧騰的藍天。李廣遇單北就好像是手熟的水手遇著了強力的海浪。要我說,那是惺惺惜惺惺,好漢惜好漢。

這一次才算是我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單北的容貌,上一次雙方交戰、驚訝、離場都太快了,還沒看清楚臉呢,單北就已經遠去。單北有著北風削修的健壯,也有井水養成的俊朗,眼睛是銳利的堅定的沉毅的,鼻子是挺拔的立體的力量的,眉毛粗大線條分明,嘴唇是不同於北方漢子的紅潤,下巴趨於圓滾,可側麵看去還會是尖細的清瘦的。

單北勒住了馬匹,馬蹄踢踏起來,飛颺起塵土來,隨後塵土又沉落下來。單北開口了:“李將軍,上次你我試箭,你的高超箭術可見一斑,在下佩服,實在是佩服!”李廣也收起了弓箭,回禮:“將軍客氣了。單將軍箭馳如星,久聞將軍大名,上次一箭,卻感慨將軍是李某一生不曾逢之敵手。隻可惜你我各事其主,對不住了單將軍。”李廣隨即扯韁繩,拔弓箭來戰。李廣已經發出一箭,這次覷得較近,一箭紮在了單北的沉檀弓箭上,檀木即崩了,單北緊緊握住斷開的兩段弓箭。也幸虧是檀木,才阻住了李廣的進攻。日舟泛起微波,橙紅的光四散在周圍。單北用一隻手死固牢了斷裂的弓箭,另一隻手放出弓箭。李廣一驚:這單北竟用斷開的弓箭來進攻。而且不偏不倚,正好那弓箭襲向李廣座下的馬,李廣的馬一驚,就把他的主人拋出,李廣落地,弓摔成兩段,又給李廣一壓,頓成粉碎。

單北就當著周圍兩軍將士的麵上,先扶起李廣,然後拿起李廣粉碎的殘餘弓箭恭恭敬敬遞給李廣:“李將軍,你回去吧!”李廣感激得一塌糊塗:“為什麼放我,兩軍交戰,成者為王敗者寇,這是古今常理,又何況我上次就有失利擦傷中箭,這次再被擒,李廣無顏回軍!”李廣跪下懇求。“第一次是李將軍輕敵,這次則是李將軍……沒……沒發揮出來,我請李將軍回去。”單北也是不讓。“不抓李廣,單將軍軍中以何交代。”“我自有交代。”單北說完又轉身側對兩軍:“各位軍士,李將軍本強於我,卻因輕敵敗於我,於情於理單北我能也不敢擒捕將軍,請將軍回營。”兩邊的軍士也被感動:“請將軍回營。”說來奇怪,倒是單北的軍士喊得大聲。

李廣帶著複雜的心情回去。

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明日再戰。”

天地間兩雁橫飛,濁黃的浪潮上卷起一層一層的水漩渦,吸動樹上的殘枝在紛飛,在那雜亂的卷風中,驀然有知了,有蝗蟲,世界間的自然與生命在交流。“好了,單將軍,今日李廣狀態良好,已準備好,還請將軍不要再三番兩次放過李廣,再行羞辱了。”雙方嗬嗬一笑,又拔弓來戰。雙方先是瞄著肩膀射擊,大都被左轉右閃躲掉了。然後雙方幾乎是同時,想到要去攻擊馬匹,一開始瞄的是馬腳,頻率極快的馬腳陣起塵灰,弓箭什麼的都躲過了。後來似乎達成一致協議一樣,兩人決定直擊馬的胸脯。“唰!”又是一聲“唰!”兩支箭分別插入了兩隻馬的胸脯,濺起來紅豔的血液,沾到箭羽上。兩位將軍一致棄馬而戰。大家都歎:“這兩將軍是旗鼓相當啊。”周圍的人見弓箭四射,有幾支甚至打到腳尖,大家都遠遠躲開了。馬匹倒下時,濺起來的灰塵嗆了周圍人一嘴土。。

兩位將軍都轉步戰了。邊往後騰挪邊放箭,然後旋身躲箭。李廣躲過一支箭後,抽身打旁邊一棵樹,那樹大約五抱,李廣一箭竟也把它砍倒,單北來不及躲避,被大樹壓住了。

李廣匆匆過去,為單北搬開大樹。“將軍,李廣回禮了。”然後轉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