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砍柴少年(1 / 3)

一座高聳入雲的筆直山頂上,有一座道觀,一個白發老人坐於案前,額頭泌汗,筋經暴露,神色顯得十分痛苦,麵前案幾之上,散落著幾枚龜殼。

噗!

白發老人吐了一口老血,癱坐一旁,眼中充滿了恐懼。

……

四個男孩蹲在一起,圍著一隻黑色螃蟹,瞪著大眼看。

佩劍男孩說道:“你這小小畜生,如何爬過那九百裏流沙?”

身材高大的男孩說道:“應該是騎馬”。

佩劍男孩嫌棄地看著他說道:“你怎麼不說騎你爹”,說完轉頭看向光頭男孩,“小禿驢,你說說看”。

光頭男孩憨厚地撓撓頭,笑著不知道說什麼。

腰間插著一本書的男孩說道:“本就妖孽,何來未知”。

這時候大門被推開,白發老人跪倒在門前,雙眼無主地說出一個字:“滅!”

佩劍男孩劍鞘嗡嗡作響,嗖的一聲,劍插長空,男孩踏劍南去,速度驚人。

光頭小和尚清念道:“阿彌陀佛”,一步踏出,步步生蓮,一步百丈,身影消失在東方。

高大男孩吹出一聲口哨,一匹麒麟馬伸展雙翅踏雲而來,高大男孩一躍而坐,向北離去。

書生男孩雙手負背,抬頭看著天,喃喃道:“天意?”

白發老頭跪在門口,雙手和那頭白發緊緊貼著地,久久說出一個字:“亡”。

那隻黑色螃蟹眼珠子轉了轉,身子骨倒轉,雙鉗撐著地,快速地向前滾,最後化作一支小小的黑色流星,向西掠去。

……

凜冬時節,大雪封山,刺骨的寒風呼呼作響。

一個少年行走在雪山之間,少年上身穿黑色破棉襖,下穿土黃色棉褲,腳下是一雙破布鞋,兩隻通紅的腳拇指露在外麵,身後背著一旦木柴,腰間掛著一把柴刀。

夜幕將至,少年背著那旦木柴,回到了他那落魄的泥牆家。

少年隔壁住著一個肺癆中年人,還有姐弟兩。

肺癆中年家的隔壁住著一個老頭和一個少年。

三家並排的泥牆院落,四周再無人煙。

“顧小天,你還沒死哪?”

隔壁那個賊頭賊腦的男孩蹲在自家小院圍牆上,手裏端著碗,邊吃邊向這位名叫顧小天的少年拋了拋眼。

“盡說些不吉利的話,你是有多希望我死?”

男孩吃完碗裏的飯,舔著筷子說道:“這鬼天氣,就你逞能進山,真不要命了?”

顧小天將木柴置於圍牆角裏,“我家裏米缸揭不開蓋能有什麼辦法,你那肺癆老鬼小氣的很,借他幾粒米猶如吃他身上的肉”。

男孩有些生氣,拿著筷子指著顧小天,“顧小天,我幹你娘,以後不許叫他肺癆老鬼,不然我砸爛你家米缸”。

顧小天走到圍牆邊上,兩眼探了探男孩家裏,然後笑著說道:“雷軍寶,你姐還沒回來?”

這個叫雷軍寶的男孩站起身來,揚著頭邁開步,一手拿碗一手夾筷,置於身後,語氣沉重的說道:“小天啊,你記住我的話,我姐可是學塾先生得意門生,這輩子注定要做鳳凰的,你這山雞野鬼,心裏要有數啊”。

顧小天看著這個老氣橫秋的雷軍寶,不由得想笑,“教書先生都長成你這副模樣,你姐不得氣死?”

雷軍寶突然蹲下身來,右手招了招,兩家圍牆幾乎是靠在一起,顧小天靠了過去,“你說我姐那副臭德行,為啥一碰到書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那些說書先生不都說了嗎,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黃金屋啊,顏如玉啊,要是我也能識字認書,那該多好”。

雷軍寶一臉驚訝,“就你這窮得掀不開鍋蓋的孤魂野鬼,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妄想識字認書,真不要臉”。

顧小天小聲問道:“聽說要向學塾交付二兩銀子才能進入學塾?”

雷軍寶發現碗裏還有一粒剩米,用舌頭舔了舔,吧唧道:“那可不是,你這孤兒,沒爹沒娘的,想都不用想”。

顧小天雙手趴到圍牆上,歎氣道:“真羨慕你姐啊”。

雷軍寶站起身子,仰著頭說道:“到時候我姐教我讀書認字,你要是跟我混,我可以教你……”,雷軍寶想了想,“一點點”。

顧小天轉身回走,“小氣鬼,白癡才會跟你混”。

顧小天想了想,轉身說道:“我倒是很喜歡你姐讀書的樣子”。

雷軍寶揚起手裏的碗,作勢要砸,“賤人,我可警告你,再偷瞄我家姐姐,我保證拿彈弓打瞎你那狗眼”。

被罵成賤人的顧小天沒有生氣,雷軍寶就這副德行,喜歡圖個嘴快,“小小年紀,別冤枉人啊,小心遭雷劈”,說完就進了屋子。

雷軍寶很生氣,“顧小天,你敢詛咒我?你給我回來”,顧小天懶得理他,將屋門關起,雷軍寶咬牙切齒跺著腳道:“姓顧的,你等著”,說完跳下圍牆,一腳將自家礙腳的一隻小母雞踢飛,小母雞嚇得咯咯叫,“叫什麼叫,蛋都沒下一個,明天就燉了你”,小母雞立刻禁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