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你說實話,你每次陪我淋雨是什麼感覺?”
一方走在我前麵,天空黑壓壓地一片,零散的雨點正不停地敲打著我的臉龐。
雨聲越發密集,一方也開始加快速度,由走變為小跑向前,一邊跑一邊大聲說:“周堯!你來追我,追到我我們就結婚吧!”
我笑了笑便追上去,但卻一直控製著速度,陪著她在雨中奔跑了很久,直到最後才拉住她的手,我倆在一個屋簷下停住了腳步,看著路上飛馳而過的車輛,一方突然問我:“等我倆結婚了,你真的可以陪我過完這一輩子嗎?”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很從容地說:“這輩子過完我們繼續過下輩子。”
“那萬一我哪天不在了呢?你還會守著我嗎?”一方半開玩笑地繼續問我,我伸手捂住他的嘴,示意她不要亂說。
一方輕輕地推開我的手,突然朝著我的手腕咬了一大口,頓時鮮血直流,我疼得閉上了眼睛。
“周堯,我們互相留個印記,以後如果我倆慢慢老去並不在人世了,到陰曹地府我們便以手腕上的牙印相認。”一方一邊說著,一邊把她的胳膊伸了出來,再她的再三要求下,我最終還是咬了她一大口。
看著手上深深的牙印,我隻感到可笑,並且在心裏默默地發誓要給眼前這個單純的女孩一輩子的幸福。
漸漸地,雨停了,天上的陽光再度照向我,剛才還在哆嗦的身體瞬間被溫暖,朦朧中我聽到了小團的聲音:“爸爸…爸爸。”
我一睜眼,發現床上濕了一片,小團坐在我旁邊,最裏喃喃念叨:“可能是我今天奶茶喝多了……”我急忙起身,一邊抱怨兒子這麼大了還尿床,一邊從櫃子拿出幹淨的床單。
十多分鍾以後,待我換洗完畢,兒子繼續睡去,我頭暈目眩地走進洗漱間,打開燈,狠狠地用冷水拍打我的臉。
突然間,我在鏡子裏看到我手臂上多出一道圓圈狀的疤痕,“這是……”我猛地想起剛才那個夢,於是飛快地跑到客廳,拿出老皮給我的夢境清除劑一飲而盡。
最近的夢越來越頻繁地變成現實,我躺回床上,看著兒子可愛的睡姿,突然開始後怕接下來的夢魘會不會奪走我更多東西,我第一次萌生了退意,但一想到故去的妻子,我又不得不抓住這唯一的機會,親吻了一下孩子的額頭,我悄悄在他耳邊說到:“孩子,媽媽就快回來了。”
老皮的藥還是一如既往地有效,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第二天我到單位的時候,錢蕾早早便在樓下等我,然後一臉激動地對我說:“老周,這個德國醫生真是個天才啊,本來我每天都會做夢,以前吃過無數種藥都沒用,昨天喝了他給我的東西,徹夜無夢。”
因為之前我試過一次,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她連忙衝上來,大咧咧的脾氣一點沒有改觀,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錢蕾的一隻手已經搭在了我的肩上,笑著說:“老周,你別生氣了,既然找到救嫂子的方法,從今天起,我一切聽你調遣,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我看著周圍同事異樣的眼光,急忙想推開她,但他卻沒有意識到男女之間應該有的距離,接著對我說:“別生氣了好嗎?我已經解釋過了,那種夢真不是我自己的意願。”
我看著周圍的人,根本沒有聽進去,隻想速度掙脫她。可能是我力氣大了點,手一推,錢蕾往後一退,摔倒在地。
“啊,對不起錢蕾。”我急忙上去攙扶她,她推開我的手,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
錢蕾眼睛裏閃著淚光,但看得出來她似乎是強忍著內心的痛楚,平靜地說:“老周,如果這樣做能讓你開心一點,那你直接打我都行,我絕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