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等待後,我陷入了徹底的絕望,我試著像在現實世界那般不斷暗示自己一些場景,一方的麵孔仍然準時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每天陪伴我的隻有張雨霖和她那些天真得可怕的想法及故事……
今天的我,不知道是第幾次坐在這等張雨霖的出現,外麵的世界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或許我就快要醒了,又或者我才剛剛閉上眼睛,甚至老皮的針筒都還沒從我身上拔去……
我撿起草地上散落的一根樹枝,瘋狂地戳打著地麵,突然一陣刺痛傳來,我看到自己的的手被劃出了一條大大的傷口,此時,遠處的張雨霖再次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張雨霖看到我手上的傷並沒有任何反應,因為她知道這一切過了今天便如同沒有發生過,她看著我尷尬地笑了笑並坐在了我的旁邊,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嚐試都沒能逃離這裏,現在無論是她還是我都沒有心思再去研究關於這重複的時光,除了閑聊已無事可做,一切隻能聽天由命。
我低著頭,腦子裏一直想著外麵的小團和年邁的父母,對於我來說,離開他們已經太久了,這是我這輩子頭一次和兒子分別如此長的時間,眼前的世界每過去一天,我心裏就多一分焦躁,就像老皮所說,我似乎把Limbo這個東西看得太過簡單化,其實我根本沒做好準備便草草答應他,看著這琳琅滿目卻空空如也的世界,現在我的心中充滿了悔意,隻盼著早日從這裏離去。
張雨霖則依然在我耳邊訴說著她這幾天做過的奇葩事情,這個世界雖然對她來說已經成為了一個隨心所欲的天堂,但他依然控製著自己的底線,畢竟她和我一樣,都相信自己總有回到現實的一天,如果在這個世界過於放縱,那回去後便再也不能適應現實裏那種生活。
我盯著手上的血,看它一滴一滴落在草地上,突然間蹦出一個想法,我對張雨霖說道:“雨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在這個世界死了會怎樣?”
張雨霖轉過頭,他似乎有些驚訝我居然會問出這種問題,連忙用手幫我按住傷口說道:“不會怎樣,無非就當你提前睡著了,到時間你還是會醒來,周哥你千萬別去嚐試,死亡的滋味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輕鬆。”
“難道你試過?”聽張雨霖的口氣,她明顯在這之前就嚐試過了這種方法。
“這個你就別問了,反正周哥你聽我的就是。”話語間,她的表情毫無變化,依然是那個天真爛漫的性子,之前我就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張雨霖這個姑娘或許不像她表麵這樣,聽完她的解釋現在我更加確信,這個女孩有著非常痛苦的過往,不管是在現實裏窺竊別人的夢境,還是在Limbo裏的噩夢中輪回,最絕望的故事都在她身上發生過,她現在的心態已經遠遠超越這個年齡,如同一個看淡一切的智者,沒有她每天對我的開導,或許我的意誌早已瓦解在這沉悶的世界當中。
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輕地握著她的手問道:“雨霖,你說實話,被夢境困擾的這些日子,你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