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你知道嗎,我才聽到你代替我進來時真是又可笑又氣憤!”錢蕾一邊走一邊對我說道。
我不敢回話,依照錢蕾的性格,接下來肯定要挨一頓暴批。
“小團開學了,入學典禮我代你去了。”錢蕾收起她那憤怒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淡淡的微笑。
“哦,那謝謝了……”想到自己是一個不太合格的父親,我不由得鼻子一酸,連忙把頭抬高,裝出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在兒子人生中如此重要的階段我卻沒在他身邊……
錢蕾看出了我內心的糾結,他連忙安慰道:“等你出去後,我們再帶上小團去動物園補償一下他,怎樣?”
我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看著錢蕾笑了起來。
人群繼續朝前走著,張雨霖此時也從大門出來了,錢蕾示意她靠過來,張雨霖應該是第一次在現實裏見到錢蕾本人,畢竟上次在Limbo內有過一麵之緣,她走過來便和錢蕾愉快地攀談在一起。
此時,王澈與波爺走在我們身後議論著什麼,我回身看了他們一眼,拉了一下錢蕾的衣角小聲說道:“王澈她知道我們這些荒謬的情況了嗎?”
錢蕾點了點頭說道:“昨天老皮花了好幾個小時為她梳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這個小姑娘本身就是學這個的,她不但沒有抵觸,反而對此很感興趣。”
“我們直接說……她能接受嗎?”我追問道。
錢蕾笑了起來:“你難道還懷疑老皮的洗腦工作?”
我再次看了看王澈,還是忍不住向她問道:“王澈……那個……你都知道了?”
錢蕾一把抓住我:“老周,要我說幾次!?王澈她現在是我們的一員了!說正事,說正事!”
我無奈地抬了抬手,示意“您請”,其餘幾人都捂嘴笑了起來。
“老周,我告訴你,那個楊大仙……是個……額……其實他死了。”錢蕾支支吾吾地說著。
“他死了嗎?什麼時候?昨晚嗎?”我嚇得驚叫起來。
波爺一大步跨上前來搶過話茬:“我來說吧,錢蕾這表達能力真是夠了。”
說罷波爺打開了手裏的筆記本電腦,一邊走一邊說起來。
“九六年,老皮所在的慕尼黑精神病院發生了一場重大火災,此次事故連同醫護人員在內總共死亡317人,其中醫生48名,工作人員14人,其餘255人全為關在病房內沒有得以逃離的精神病人。”波爺翻看著數據念道。
“這麼多嗎……”聽到這,我悄悄看了一眼張雨霖,發現他此時也正盯著我暗自歎息,因為其他人還不知道我倆昨晚才見識過那種人間煉獄般的慘狀,麵對這個數字,隻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才能理解它的重量。
“楊越行的雙人格問題就出在這48個醫生和這剩餘的病人名單裏。”波爺撩了一下頭發,嘴巴發出滋滋的聲音:“這還真有些難以理解。”
“老皮在做夢的時候他的潛意識已經默認楊越行死於那場火災,因為我在死亡醫生的名單上看見了他的名字,但是……據統計,當天死亡的人員總數就是317人。”
說到這,波爺重重地扯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其中14個工作人員的名單老皮也確認過了,沒有錯誤,那很可能是另外一個255人的病人死亡名單裏缺失了一個,也就是說其實真實死亡的醫生為47人,楊越行並沒有死,而死去的病人卻是256人,被老皮意識遺漏的那一個,就是楊大仙。”波爺艱難地解釋著這繞腦的推斷。